宋昶用清洁术涤净手帕,瞧着它,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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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秉礼长老和许娇河为首的云衔宗门人,身后跟随各大友好的修仙宗门留下来的弟子和领队,几十人如同蜿蜒而静默的河流,在下了怀渊峰以后,朝着百步台阶之上的清思殿走去。
紧随其后的是云衔宗的众人。
许娇河偷偷朝背后一看,却见宋昶也未走,一身紫衣烈烈,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他仰首,饮尽满杯醇酒,这样豪迈的动作由他做来,都透着股内敛的雅正端方。
许娇河察言观色,赶紧模仿起他的举措。
他拱手回礼道:“众道友为无衍道君之事不辞辛苦、远道而来,还请随我入清思殿用个便饭。”
纪若昙虽死,尚有许娇河同游闻羽这一妻子一弟子在世。
殿下静默几瞬,传来衣袍摩擦桌椅的声响。许娇河定睛望去,只见各大宗门中,与云衔宗最为亲厚的天海宫热切地响应道:“我等将以云衔宗马首是瞻,共同维护九州和平。”
到最后,被逼无奈的她只能寸步不离地跟在秉礼长老的身边,一改从前躲懒的做派。
“无衍道君陨落,是小洞天上下的一大痛事。”
接下来是菩提寺的大师:“贫僧不便饮酒,便以茶相替。”
许娇河这才注意到,明澹细心至此,特地为僧人们更换了素宴和茶水。
“但想要守护人间乃至整片九州的安宁,还需我们各大门派齐心协力。”
“见过静泊真人。”
但这不妨碍只要她落单之时,就会冒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离开黄金笼的第八天
出了江行这档子事,许娇河再也没有独自和陌生人同行过。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唯独紫台的弟子依然端坐着。
“娇河君,这场祭拜典礼快要结束了,等到酉时,宗主会号召众人齐聚清思殿,宣布你成为新任怀渊峰之主的事情。”梅临将几位告辞的小宗门修仙者送出濯尘殿,转头告诉许娇河这个好消息。
宋昶像是对待一件垃圾一样,皱眉嫌弃地看着他。
江行咬着牙继续照做。
……
“左边衣袍,撩开。”
露华领着婢女们将濯尘殿上的魂香、香炉和蒲团撤去,再由许娇河捧着纪若昙的灵位,奉入供奉云衔宗历代宗主和先贤的闻英阁,这场持续了七天七夜的丧仪大典便算是彻底结束。
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掠过他眼前,捡起了被衣角挡住的染血手帕。
二人坐在明澹的左下首,正对面的两个位置,则分别由宋昶和另一位来自菩提寺的僧人占据。
众人对着这位当世修仙第一人的灵位,送出最后两道复杂的目光,闻英阁朱红的大门缓缓闭合,将纪若昙的功绩和“剑荡虚清境,白衣震九州”的名声,一同埋葬在倏忽而过的岁月风尘之中。
于是气氛涌向顶点,清思殿之内山呼道:“敬宗主!”
待到她的身影彻底不见,宋昶蹲下身体,很认真地对江行说道:“谁让你看不起凡人的?”
斯人已逝,生者依然要继续前行。
他们或委婉、或直接,或欲说还休、或开门见山,落在许娇河耳朵里,其中蕴含的意思可以大致总结如下:请问这位刚刚失去夫君的寡妇,有没有兴趣多个情人或者嫁个新老公。
“不过,也没那么聪明。”
明澹端起酒,朝在座的众人示意,“为表诚意,我先干为敬。”
“是有几分聪明。”
游闻羽作为第二个应和的人,也端着酒杯站起。
许娇河以为江行是个例外,却不想他变成了常态。
他一个眼神递去,紫台之人也整整齐齐地站起。
而许娇河满心想的却是,原来每个小洞天独立,与世隔绝也是一种好处。
灵玉砌成的阶梯光可鉴人,威仪庄穆的飞檐斗拱之下,几十年不曾出关的宗主静泊真人明澹负手而立、芝兰玉树,年轻俊秀的面孔配上不染纤尘的白衣,恍若昼日而登天梯的仙人。
宋昶不动声色环视一圈,知晓明澹裹挟大义以号令众人,此刻若不顺从难免会成为出头之鸟。
无论是一门之主,亦或者天道骄子,在统率仙门的领袖面前,皆要俯落高傲的头颅。
把柄在对方手里,江行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抬起手低三下四地求饶。
宋昶端着酒杯,遥遥致礼:“敬宗主。”
明澹没有享受太久这种睥睨众生的感觉,清明的瞳孔轻轻一晃,不怒自威的气势顿时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