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娇河君体谅。”
明澹口中的主角是纪若昙。
“大概是因为,闯入娇河君房内的黑雾,魔力过于高深的缘故。”
“宗主,您怎么了?”
她说着,轻轻叹出口气:“可若夫君还在,终生无法追求大道、得证仙途,也是一种痛苦吧?”
她困惑地侧过头去。
在,哪里会有什么黑雾能够伤到我,又何须宗主耗费灵力为我治疗……”
“这样想想,修仙真真是无趣……再天赋卓绝者,也挣脱不了红尘俗世、寿数因果。”
“大乘期修士虽号称与天地同寿,然则九州之内,不够充裕浓厚的灵力,无法再支撑我们继续修炼提升,因此每释放一次灵力,皆是相当于在消耗剩下的生命。”
明澹仍在温声和颜地夸奖她,那张无人得以窥探的脸庞,却逐渐面无表情起来。
明澹弯起一抹安抚于她的笑容,剔透的目光却突兀蜿蜒出几缕猩红之色,“曾经若昙一次次渡灵于你,便是通过燃烧自己的寿数,只为让你更长久地与他相伴在一起。”
许娇河观察着他的神态,一股不作伪装的关怀流淌在眼底:“可您看起来很是虚弱。”
她跪坐在光滑的玉台上,抬头望见明澹用手捂住心口,面孔映出一片失去血色的苍白。
他洋溢灵力的指尖,突地如同干涸断裂的河流,失去了光带般环绕许娇河的纯净之气。
大约身体真的不适,明澹也没有推脱,他看了许娇河花枝般不堪承受的肩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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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三次治疗过程,究竟用掉了明澹多少灵力。
后心口暖洋洋的温度倏忽消弭,许娇河一开始不觉,可等了片刻,也没有等来明澹的回应。
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虽心怀芥蒂,终究惦念着对方出手救助自己的情谊。
明澹不似许娇河,想要说谎都要事先在脑内酝酿半日。
他半启薄唇,呼出口与荡心池水温度相似的寒气,调整单手撑在身后的坐姿,低声说道,“他种在你体内的魔气十分狡猾难缠,在你昏睡的期间,宗内先后派出了不少医修前来治疗,就连善于顶级治愈术的篆阁阁主都束手无策,无奈之下,我只好将你挪来虚极峰,由我亲自照看。”
许娇河搀扶他的手臂更紧了些:“宗主一定是耗费了不少灵力,才将我救醒过来的。”
但在许娇河看来,他费心救治自己的做法,与纪若昙又有何分别?
她见明澹修竹般的颈项绷出一段瘦削的弧度,像是独自支撑盘坐十分勉强,便迟疑几瞬,小声对他道:“宗主可感觉好些?假如实在支持不住,这里也没有旁人……您可以暂时用我的肩膀稍作依靠。”
“……不用担心,我无大碍。”
这下不只是头,许娇河连带着身体也一起转了个面。
身后青冠白袍的青年唇齿之间,却于此刻响起一声似是受伤的闷哼。
怎么好好地说着话,明澹就和游闻羽开山立峰那天一样,表现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原来不只是担心魔头再度偷袭。
竟还有这一层顾念在其中。
许娇河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她在心底估算了半天,只觉得自己没有东西可以偿还对方的恩情。
“娇河君看得通透,真不愧为若昙的知己。”
明澹反手握住了许娇河的手腕,阻止她起身的动作。
于是膝行两步上前,扶住明澹的手肘:“宗主,您在此稍等,我去为您叫医修来!”
许娇河无意识的感慨,引得明澹神色彻底冻结,雅致和缓的下颌线条瞬息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