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河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后腰上猛地推了一下。
打笑脸人的规矩,冲青年柔声道:“虽说你们如梦世规定拜见娲皇前需要断酒禁食,可口干了没有酒,总可以喝水吧?”
他冷冷看了许娇河几息,像是在用目光将许娇河的血肉一片一片凌迟。
侍女们的面孔不再年轻,或者称呼为嬷嬷更加合适。
前也行得通,后也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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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无视了个彻底,许娇河恼得跺了跺脚:“你——”
再反应过来, 人已经扑通一声投入水中。
她又想干什么?
由于禁言术的作用, 她的尖叫被封锁在喉咙之中,只能凭借求生的意识, 伸出双手拼命挣扎。
“……吵死了。”
离开黄金笼的第二十六天
谁料青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甚至懒得把眼神挪上半寸以作敷衍。
与池底一般平整无痕的白玉砖,让人生出随时会跌回水中溺亡的错觉。
许娇河想,纪云相愿意去倒水那是最好。
这下不只是纪云相,就连许娇河身旁泥胎木偶般的嬷嬷们,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身处后宅时,被嫡母身边管事婆子们处罚的不堪回忆,再度充斥于她的脑海。
纪云相加快步伐,离许娇河远了点,顺手抛出浅蓝色的灵光,用禁言术封住了她的嘴。
倘若不愿意,她正好可以端起长辈的架子教训他几句,出了头次相见时对方目无尊长的闷气。
总不会趁着明澹不在,要把自己秘密处理了吧??
纪云相用舌尖顶起被许娇河打过的那块肌肤,淡色嘴唇中溢出忍耐到极点的气声。
似乎是仆婢的打扮,依然不是露华,也不是许娇河见过的青霜。
气息奄奄的许娇河涣散着瞳孔向四周搜寻一圈, 最终选择伸出左手, 抓住站立于咫尺之间,垂眸欣赏着自己劫后余生窘态的纪云相的衣摆。
她们听到纪云相的吩咐,一左一右来到许娇河的身边。
这是干什么??
“来人呀,有人要谋杀云衔宗的贵客啦!!”
“啧。”
许娇河拼命抗争,直弄得衣衫不整、鬓发散乱。
纪云相自动为这两位侍女让开道路,无言许久的他终于开口道:“把她带去收拾一下。”
身体即将窒息, 许娇河试图张开口企图汲取空气, 喉道和气管又被无色无味的液体堵塞占据。
四周雕刻成青鸾式样的纯金鸟首中,正吐出涓涓的活水。
啪。
闭眼胡乱反抗之下,许娇河的手掌堪堪擦过青年英俊的面孔,发出不轻不重的难堪声响。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想干什么!纪云相,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的长辈!”
温热的水流扑击在面上, 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面具。
房门猛地被人关上。
除了必要的照明,和四面作为阻挡的一人高屏风,屋内没有任何摆设,唯一能够吸引人们的目光,便是正中央偌大的温泉池,方形的水池宽敞到足以容纳几十人共浴。
她话才说了个开头,院落外突然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影。
布料垂落处,传来下沉的微弱力度, 促使纪云相的目光从许娇河的发顶, 转移到了她的手上。
她们苍老而沉寂的眸光带出一点惊恐,仿佛看到了唯有死人才能得知的秘密。
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被人带进了一处烛火幽微的房间。
“!!”
抬起胳膊,趴在岸旁,狼狈地喘着气。
纪云相在前,嬷嬷们在后,架着许娇河走出了院子,任凭她怎么闹腾也无人答话。
她侧开半截肩膀,指着桌上纹路精致的青花瓷茶壶,又暗示性地伸出一点红舌,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不知能否麻烦云相帮我装一壶茶水来?”
一时之间,白雾袅袅,热气腾腾。
大脑中的意识被汹涌而来的水流瞬息吞没,许娇河来不及控制身体在浴池中站稳,没有鞋履包裹的那只脚尖便触及光滑的底部向左一歪, 整个人直直向水波深处坠去。
纪云相用一个眼神示意嬷嬷们把许娇河放下,然后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身边。
许娇河一瞬不瞬地盯着纪云相,自诩盘算得宜。
许娇河无端端害怕起来,面对纪云相时铆足了劲要他好看的心绪,一下如同泄完气的皮球瘪了个彻底,只剩一对穿着银缎鞋的脚掌来回摇晃挣扎,还不小心蹬掉了一只鞋。
漫长的对视过后,他手掌一抬,接着把她一把推进了水里。
许娇河只感觉身体一轻,两条手臂就被人架起,连带着双脚都碰不着地。
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 才在视线彻底被迷蒙占据之前, 找到了浴池的边缘。
“唔唔!”
“喂,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