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相走后,禁言术居然自动解除了。
浴室内无形的压力一轻,昭示着青年已然离开。
嬷嬷们交换眼神,顿觉有些束手无策。
他顿了顿,眼前再度闪现蜿蜒在许娇河雪白肌肤上的肚兜细带,端着探灵盘的手不禁颤抖了两下,酝酿在喉咙中撇清自己的话语,顿时多了几分可笑。
由于被纪云相揭破伪装成素衣的天蚕白羽衣是件宝物,嬷嬷们又另外找了件衣衫给许娇河换上。
只得在心头恨恨思量起应对他的回答。
嬷嬷们左右看了一圈,发觉她身上确实一件像是宝物灵器的东西都没有。
等到最后,她倏忽在换下的衣物堆里看见了孤零零盘在一起的柳夭。
她扳回一局,气也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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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纪云相兜底,也不好随意对待身后有云衔宗撑腰的贵客。
纪云相开口收走了自己的天蚕白
“哎呦!”
她的一腔怒火憋在胸口,失去理智之下,不管不顾将手掌攥成拳头,朝岸沿打去。
许娇河看了看两位面露歉意的嬷嬷,到底不好对着年纪可以做自己祖母的老人发泄。
“灵宝既已探查明确,我也不宜在此久留,就此告辞。”
眼下的情景,纪云相也顾不得许多,他一边驱逐着脑海内旖旎香艳的画面,一边冷冷言明:“更何况,有这四面遮挡视线的屏风存在,我连娇河君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又何来登徒子一说?”
真是奇怪。
只是颜色再淡雅,那刺绣在下缘左右的海棠花依旧开得妩媚夺目。
疾言厉色之下,许娇河娇滴滴的声线也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许娇河:“?”
出口,她愣了一下。
……
如梦世与云衔宗不同,素来崇尚绚烂靡艳的事物,能寻来浅色的衣袍已然是用尽全力。
他的话音响起的太过突然,叫许娇河一愣。
折腾半天,终于结束了沐浴这道仪式。
可若说无衍道君没有留下什么物件给自己的道侣防身,她们也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许娇河冷眼瞧着两人,心想她们定是没有多高的灵力,所以查不出来宗主和夫君给她的灵宝。
紧接着,她拔高声调叫骂一声,猛地合拢双臂捂住自己的胸前:“你这登徒子怎么还在那里!”
把她推倒水池里,又占完口头便宜,还不给机会反击?!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许娇河站在池畔,任由两位年长婢女将层层叠叠的衣裙穿戴上身,黑发如缎,雪肤似妖。
嬷嬷们手中泼水的动作一滞,正欲惶恐告罪,却闻纪云相端着喜怒不辨的嗓音,平淡以对:“娇河君明明身负灵宝,还要说谎欺瞒,我如梦世之举,也不过是为了防患于未然罢了。”
青年连珠炮似的一通话语压下来,脑子转得不够快的许娇河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然而未等她思量到一半,纪云相反倒表现出临阵脱逃的意思:
水波哗啦一声,许娇河捂着自己的手掌,又软下骨头,含泪发出呼痛的抽气声。
屏风后冷不丁再度传来纪云相的声音:“把她戒指和外袍都拿走。”
她又羞又怒的眼神怫然射向那扇纪云相藏身的屏风,口中却对两位嬷嬷喝道,“我是无衍道君的遗孀,怀渊峰的主人,云衔宗之内,哪怕宗主也礼遇我几分,你们如梦世怎敢如此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