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他们会不会在心里默默祈祷你赶紧死了的好?”
黑雾顿了顿,又恶劣地补充一句,“堂堂无衍道君的道侣,竟然叫这么个名字……娇滴滴、怯生生,合该做养在内室莺啼妙啭的玩物,如何能够匹配纪若昙剑荡虚清境的无上威名?”
唯剩游闻羽一人,棘手的麻烦不再棘手。
平日的冷静和分寸,失态着大喊出声。
“你以为这世间还有另一个纪若昙庇护于你吗?不要命的东西!”
黑雾一面刺激着许娇河,一面靠近了欲海入口。
他将手背到身后,召唤出魔族趋之若鹜的娲皇像,又趁机注入了一道极为微小的灵力。
“你!”
“你不说话,我就只好叫你娇娇了。”
“闻羽,给你。”
许娇河本想躺平静静等待或生或死的命运降临,却被它说得脸颊滚烫,气血逆流。
他担心黑雾不耐烦起来对许娇河不利,故而没有选择拖延,眼看娲皇像消失于游闻羽的掌心,他挥袖将万里无云的晴空劈出一道空濛缥缈的裂缝,然后投身其中,再不复踪影。
“别说是我,你以为云衔宗的那帮小人能有几个真正将你放进眼底?如果纪若昙还在,没准他们看在他的面子上,还会替你考虑一二,可现在的你算什么?全无倚仗,还要占据纪若昙的财富和权势。”
时至深秋,纵使白昼,依然凉意如水。
黑雾满意一笑,重新将许娇河吞进雾中,朝着欲海的方向飞去。
她气得不住哆嗦,语不成调,边哭边骂:“匹不匹配,要你说了算!你从抓住我开始,就不停地提起无衍道君四个字,究竟是我没了夫君活不下去,还是你内心仰慕于他一刻,不提起就浑身难受?!”
许娇河却是心如死灰,仿佛失去生机的花朵般,沉默地躺在雾气的缠绞中不住落泪。
而临近欲海,足以将人冻结成冰的寒凉侵袭着许娇河的四肢百骸。
心意摇摆间,明澹已经替游闻羽做了决定。
“看来,还是你道侣的徒弟,更加关心你。”
黑雾稍稍放松了警惕,它撤去刚才抓许娇河出来,展示给二人看时二次施加的禁言术,好心情地开起玩笑:“我听见游闻羽刚才不小心说漏嘴,唤出了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娇,娇娇,哪个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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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许娇河的话把黑雾恶心了个够呛,它控制着魔气平铺展开,恶狠狠地覆在许娇河的唇鼻上,待她呼吸不到空气,因缺氧而微微翻起一双清凌凌的瞳珠,方才厉声说道:“受制于人,竟也学不会乖顺!”
黑雾玩味的话挨着许娇河的侧脸轻轻响起,转眼又恢复正常的音调,对准几十丈外的二人催促道,“不要伤害她?若想叫我不伤害她,就快点按照我的话做!”
“不过,还有另外一事我得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谁留下谁离开,同样需要猜到我的心意,假设留下的人并非我心中所想,那我也不介意拉着怀中的小娘子为我陪葬。”
没了明澹的存在,黑雾逐渐变得下流而聒噪。
一人一雾的脚下,一片沸腾咆哮的漆黑之海延亘无边,而海面之上,由无数灵气聚集而成的莹蓝色屏障始终压制着它的翻涌上涨,将魔界和人间分割出迥然不同的光景
黑雾的想法不难猜测,它在与明澹的交手中吃亏受了伤,自然不想接着与明澹对上。可要把娲皇像交给只有洞彻境界的游闻羽,能不能救下许娇河不提,搞不好连同娲皇像都会被实力强悍的黑雾抢去。
明澹将娲皇像缩小到半个手掌大小,交托到游闻羽手中,郑重道,“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