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侍女抱着锦被出去,屋内只剩下彼此,明澹复而在许娇河床前坐下:“柳夭可有受损?”
许娇河沉浸在如释重负的心境中,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正在看着自己——明澹背手而立,替忙碌的侍女让开位置,沉默地注视着床上那张泪痕未干的秀美面孔,渐次闪过紧张、凝重和喜悦的表情。
由于昏睡的缘故,许娇河没有穿外袍,浅色的亵衣长裙之下,漏出两截小腿和透出粉意的脚趾。
“那是、那是夫君留给我做念想的柳夭……我想看看,魔族的攻击有没有将它弄坏。”
许娇河揩去泪水,鼻梁的痛楚令她说话时,不自觉地带着抽泣的颤音,
许娇河抬手摁住黑雾攻击过的肌肤,犹豫两秒,向明澹求助道:“宗主,那黑雾释放的魔气也袭击了我,大约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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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海之上,在黑雾放开她之前,曾把魔息刺入她的脊骨中,也不知是否会生出什么变故?
明澹心下生出几分怜惜,将春凳上的柳夭拾起,递了过去:“这些事叫侍女来做就可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随手捻出灵力朝门外散去,一位眼生的婢女推门而入,将弄脏的锦被收走,又换上一床新的。
许娇河与一堵坚实的胸膛撞了个满怀,鼻梁蹭过凸起的锁骨,钝痛叫她眼冒金星。
明澹的问题使得许娇河回过神来,立刻察觉到自己对于一把剑的关心太过。
柳夭完整无损,想来那置身其中的纪若昙多半也没有受到伤害。
许娇河本能地抬起头,见不顾衣袍染污,半跪在地上将自己护住的人,居然是明澹。
那身处如梦世时久违的和煦再度降临在身上,叫许娇河愣了愣,越发觉得看不透眼前这位光风霁月、冰魂素魄的宗主大人。
明澹抱起许娇河,顺势抽出她身下与地面接触过的锦被丢在一旁,将她重新安置在床上。
明澹一顿,缓缓添上一句,“……所以万望娇河君好好顾惜自身。”
闭合的木门却在此刻被推开,一道身影瞬间移到了她的面前。
他解释露华情况的话语,却变相提醒了许娇河。
“物是死的,哪怕彻底碎裂亦有修复的可能,人却是活的,一旦丧失生命,便再无复得的可能性。”
……若纪若昙因此事身死魂消,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砰。
许娇河没有对他的做法表现出过多的关注,仅是低头握着柳夭,翻来覆去地检查,确保其表面没有受损,后又用意念与其沟通,直至柳夭变回绦带,缠绕在自己的腰间,才放心地吐出一口气。
捂着迅速泛红的肌肤,被疼痛逼出的泪水刹那间润湿了眼眶。
她半是心虚半是局促,下意识低头避开对方的视线:“感谢宗主替我拾回,柳夭一切都好。”
明澹目不斜视,只将视线定在许娇河的面孔上,微微蹙着眉峰,不解问道:“娇河君在做什么?刚才差一点你整个人就要摔下床了。”
得及惊叫一声,便只能看着视线被光洁地面占据,失重感自下而上侵袭。
她不意继续陷入这种看似温情,实则虚幻的陷阱中去,于是抿了抿嘴唇,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宗主放心,娇河已无大碍,不知我的婢女露华情况如何,可有受伤?”
明澹并不介意她的冷淡,好脾气地回应道:“露华受伤不重,只是灵识受到了魔气的剧烈冲击,为防境界陨落,需要在怀渊峰闭关一个月,这段时间就由兰赋代为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