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便宜还卖乖。

葛冬青低头看见，自惭笑道：“微臣酒量浅，昨日不小心喝多了，现在正准备走呢。”

不过愿赌服输。

袖子里，秦异与端阳的手，牵在一起。

端阳虚扶了一下葛冬青，惊喜问：“葛太医怎么在这儿？”

待到葛冬青的背影彻底从眼中消失，端阳拿手肘轻轻撞了一下秦异，笑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葛冬青呀？”

凡此种种，端阳觉得秦异的表现已经够明显了，但是她不想罗列，只说：“就是感觉。”

“何出此言？”秦异问。

身量高挑，白衣翩翩，上面带有不少药渍。

一笔一顿，端阳只觉得冰凉作痒。待到落成，她捧起小铜鉴，左右看了看，心中甚喜，面上却不领情，“这是你自己要给我画的，可不是我让的，所以明天你还是要替我描眉。”

“他昨日喝多了，”不用葛冬青多接话，左侧传来一个声音已经替他回答，“就留了一晚。”

“不敢劳烦。”葛冬青也十分知趣地不再多留，转身离开。

“竟被你猜到了。”秦异一脸可惜地说。

“我想……你替我描眉！”端阳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眉尾，又泄气道，“可我眉毛已经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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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异将笔随手搁下，正要回话，有侍女进来回禀：“公主，婵姬求见。”

看你抢不抢得到。”

声音的主人从长廊一路走来，一直到端阳身边。

她们两个厮闹在一处，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自己院子。

“葛太医？”端阳驻足而问，身后的结因却没来得及刹住脚步，直接撞到端阳的背上。

秦异见她瘪着嘴，轻笑，“你眉生得好看，不用多描，换一个吧。”

“你只要离他远一点就好了，”秦异替端阳理了理跑乱的鬓发，转而问，“昨夜接文，算我输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哄我的，不想给我画罢了。”端阳娇嗔道。

闻言，端阳正准备相送，身边的秦异已经冷漠发话：“恕不远送。”

秦异自然不会依她所言，反而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回房，让她乖乖坐好。

同性相斥，所以秦异厌恶葛冬青，一如葛冬青厌恶秦异，但是他们都要套上虚假的伪装，礼尚往来。

那只能等明日了。

葛冬青扣了扣腰间锦囊，斟酌道：“微臣，是来……”

端阳跑在前面，留头看着身后的结因，正要下三级台阶，回首便见一个白衣男子走在前面。

秦异从妆台一侧拿起劲草小笔，沾了沾水油胭脂，坐到端阳对面，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描下一只飞燕衔花。

庭中的葛冬青听见此声，精神一怔，慢慢回头，见端阳公主捧着一束紫红色的小花，提裙向他曼步走来。葛冬青躬身一礼，“端阳公主。”

“你说什么？”端阳知道他是戏言，还是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欲做严厉，却憋不住笑，“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