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好心，竟然被人反过来抓住，赖也赖不掉，秦弄心里郁闷得很。

见秦弄不说话，端阳继续说道：“我知道五公子不想卷入此事，可公子也要为了华妍夫人想一想。”

刺客已经死了，身下是一片血泊。端阳浑身是血瘫坐在一边，对着刺客那双不瞑目的眼，眼中也没有任何光彩。

秦弄左右为难之际，身后传来华妍的声音：“好，我们答应你。”

他到底是继续中立，还是有所偏向。

端阳咬紧了华妍的名字，让秦弄十分不舒服，“你威胁我？”

可一点用也没有，血不停地从指缝窜出来，滚烫的、粘腻的。

从楼梯下来的时候，端阳瞥见了前厅横躺着好几个人，有黑衣的刺客，装扮成平民的侍卫，还有……还有那几个扰人的大汉。

然而她最后也没有完成公子所托，没有办法回去，和他复命。

“不能回去！有人都追到这里来了，你们府上肯定更不安全。”碧娘说。

“公子……”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她也不能叫出他的名字，徒留遗憾的泪水。

她可不傻，她清楚得很。

“五公子，”这是端阳仅予的问候，直入主题，“要变天了。”

“什么？”秦弄眼皮跳了跳，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要卷入不得了的纷争，皮笑肉不笑，“确实，天也晚了，弟妹还不快回去。”

然后，她捡起一边不染血渍的宝剑，撑着身体，费力站了起来，说出了话：“去秦弄府上。”

她出身华氏，就注定秦昪不会对他们多宽仁，再拒绝端阳，岂不是两边不讨好，不如顺水推舟。

“先生，”端阳想直视他的眼睛，却只能看到一层白纱，“宫中到底什么情况？”

“公子谦虚了。公子交友广泛，又时常晚归，大概与城门守卫关系不错，不然上次也不能那么容易送我回去。”

秦弄知道，但他一直希望通过两边都不招惹保全他之所爱，毕竟他也算他们的兄弟。

“让开。”端阳说，硬生生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碧娘一时也没有办法，哑口无言。

一旦秦昪上位，华氏一定会落得个下场凄惨。虽说华妍已经出嫁，可终究是华家的女儿。

想到这里，她的笑也没有了。

他们不会好过了，她知道。

端阳拖着步子走到门槛，却被人挡住。

不久前，他们还在喝酒。

“妍儿，你怎么出来了？”秦弄连忙上前扶住挺着大肚子的华妍，“怎么就答应了，妍儿你别孕中犯傻。”

“范大人？”碧娘豁然开朗，当即要拉起端阳离开，不料却被端阳轻轻拂开了。

“弟妹怎么来了？”秦弄奇怪问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秦弄不能卖糊涂，“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公子，帮不了你，你找错人了。来人，送客！”

眼角突然有点酸，端阳揉了揉眼睛，毅然离开了空碧楼。

端阳伸出手，只看到一手的血迹，迟缓了一下，在裙子上用力抹了好几下，勉强弄干净，才覆上女子好看的眼睛，轻轻抚平。

秦弄对他们的来访毫无准备，甚至十分惊讶，毕竟这个时辰，可不适合串门，尤其是当他看到端阳披头散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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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追踪到此处，兵行险着，必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我只是提醒公子，还有尊夫人。”

好痛，连呼吸都是痛的。她侧头看着这位公主绝望的表情，却笑了出来。

空碧楼已经暴露，公子府必也已成为捉鳖之瓮，两个地方都不能呆。

一旁的覃某凑到碧娘耳边，轻声说了叁个字。

“那去哪里，这里这么危险！”

结因、碧娘、覃某处理完外面的纷乱赶到时，只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说着，秦弄就要送客，端阳上前半步，说得更明白：“事变就在今夜，还请五公子帮忙，盯住城门的动向。”

大夫！”那位公主冲身边的婢女喊到，跪到她身边，捂住她的伤口，抽噎着声音，“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冲上来，你不要死！”

秦弄左看右看，华妍和端阳都不是好打发的，啧了一声，带着几个人出了门。

“你不知道？”端阳皱眉，“那秦王，他到底是死是活？”

秦异，可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他又摇头。

“公主，你没事吧，”结因上前抱住端阳，“这里太不安全了，我们回去吧。”

华妍拍了拍秦弄的手，安慰道：“你就照她说的做吧。”

覃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