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如此。

“快起来！”端yan扶起秦卉，笑问，“你怎么来了？”

“不是我肯见王后，是我不能不见王后，”密y不卑不亢，“王后为君我为臣，王上和王后怎会欠我。”

秦卉低头，“我……准备月底离开。”

当时留在脖子上的伤已经好了，心上的伤却如何好不了。

可罪即是罪，不会因为无人施罚而改变。

没错……

结因说：“公主不要难过了，当时的情形，也是迫不得已，并没什么错。”

端yan默念着结因安慰她的话，只觉得伤悲。她此时此刻才这么真实地明白，没有人再敢寻她的错处，更不会有人对她施罚。

她以为她又要吃闭门羹，谁料阖府上下都出来迎接她，高呼：“恭迎王后。”

敬敬，生出了好些恍惚。

秦卉，终于变成蝴蝶，飞走了。

自怨也于事无补，血骨将她托到万人之上的位置，当好这个王后，是她唯一能做的，勉强算作偿还。

他对不起她，那个时候，也不忘和秦异谈条件，为自己谋未来。

秦卉哽咽道：“七姐姐，你要注意身t。”

昔时端yan来，是七公子之妻端yan公主，论辈，密y与她平起平坐。

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唤六姐了。

她连忙下车扶起密y。密y退后半步，轻轻避开，“王后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g？”

永不安宁……

端yan想辩解，话到嘴边，又觉得那么无力。

此时，她已经是秦国的王后，一君一臣，故而密y大张旗鼓迎接她。

此时，马车突然一个急停，端yan和结因一脑袋就撞在身后的板子上。

“你倒是长高了，”端yan拉他坐下，“以后记得常来看看我。g0ng里怪无聊的。”

马车上，结因见端yan一脸丧气，心里也不好受。她最见不得公主这个样子，可她最近老是见到公主这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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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是算作另一种惩罚。

她要永远背负这无人制裁、无处可偿、无法分担的罪，在黑暗中潜行，永不安宁。

密y说得没错，愧疚只是一种遮掩，苦求他人接受，只是为安自己心罢了。

端yan送别秦卉，没有直接回g0ng，而是去了密y公主的府邸。

新王登基，分封兄弟。如果在咸城没有其他职务，诸公子一般都会回封地，何况这是秦卉一直以来的愿望。

端yan低头，“我知道了……”说罢，背身上了马车，驱车离开，背后此起彼伏响起恭送的声音。

“离开好啊，咸城不适合你，可惜我不能陪你出城看看了。”她在g0ng外时，秦卉在g0ng中；秦卉出g0ng了，她已身在g0ng内。那句话，终究成了无法兑现的诺言。

“离开？去哪里？”

也是在告诉她，不管密y的答复如何，不过是迫于无奈。

秦异还未登基，秦卉就搬出了g0ng廷。他一直很担心端yan的身t，又怕打扰端yan养病，所以听说端yan好些了才来。秦卉本以为秦异没那么好说话，谁想秦异不仅同意了，还让他有空多进g0ng。

“我跟王上说想来看你，王上准了，”秦卉看着端yan，她颧骨都出来了，觉得很难过，“王后瘦了好多。”

故事重提，秦卉方知道端yan是真的对他好，心情更沉重了。

“你有挚ai要保护，我也有。我明白你，但也仅此而已，”密y不是做事做绝的人，想给彼此留点颜面，“王后，我见到你只会不愉快，但我又不得不见你。你若真想求个心安，也不必如何，只要不再来找我。”

端yanx1了下鼻子，抹掉眼角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挤出一个笑，“我没事的，不要担心。”

“公主终于肯见我了，”端yan收回半空中尴尬的手，“我……是来向密y公主请罪的。”

密y不需要道歉，也不想要道歉，这就是答复，态度明确。

“王上封我为文思君，我准备月底请奏回封地。”

端yan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