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好了第二日出发，结果胡十三郎一大早开始闹肚子，赵鸢刚要和王道林两人出门，司徒县令又派人过来叫她去给寿星题字题字。

王道林是个贴心人，出发前给赵鸢送来一大包东西，其中有晕车时涂的草药膏，有解闷的精致糕点饮品，赵鸢颇为受用。到了田间，赵鸢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这声音、这语气为何如此熟悉？

赵鸢来不及吃葡萄，转身望去。

此人可真

她嘴巴刚张开，发出一个简短的音节，李凭云便从葡萄藤上揪了一颗葡萄塞进她唇齿间。

赵鸢点头道：“王主簿是咱们衙门新来的主簿。”

李凭云挑眉：“主簿？”

待她看清那人，呆傻了片刻，惊讶道：“李大人，你为何会在此处？”

赵鸢尴尬地笑了笑：“是我没有常识。”

赵鸢望着自己被人捉着的胳膊，双目睁大，王道林立马松开手，“赵主簿，葡萄易生炭疽病，为防虫害，上面是撒了药的，不可直接下肚！”

“赵主簿，您是长安来的大家闺秀，应当未曾体验过亲自采摘的乐趣吧，想试试么？”

于是这次实地调查被推后到了月底的沐休。

王道林道：“此地农民，祖辈都是乞丐流民或者蛮族，天性懒散，不知天道酬勤一说。家父特地请来西域的农学家，在此地建立葡萄园和梨园，事实证明，太和县并非蛮荒之地，土地气候及利种植葡萄瓜果。”

赵鸢莞尔：“多谢道林兄。”

赵鸢伸手摘下一颗色泽诱人的葡萄，直接往嘴里放去，王道林及时抓住她的胳膊：“赵主簿不可！”

终于能吃到葡萄了，赵鸢刚捏起王道林手心的葡萄，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确定无毒么？”

李凭云道：“回程中路过村子，最近正是葡萄成熟之季，顺路过来看看，二位主簿大人呢？”

片刻后佃农拿来清洗干净的葡萄，赵鸢忍不住又想伸手去拿，王道林拦住：“赵主簿，我先试试有没有洗干净。”

李凭云凭着“王”这个姓氏，就大抵猜到了王道林的来历。

王道林以身试“毒”，吃下一颗，没尝出异味，于是摘下最大最饱满的一颗，递给赵鸢：“赵主簿请。”

身后的葡萄树前，一个颀长的身影伸手摘下一颗葡萄，赵鸢第一眼看到到对方被日光照得透亮的胳膊，青色的筋脉在其上爬行。

赵家也有田产，统一交给赵鸢二叔掌管，几年前他将所有的农田都用来种茶，当年赵鸢时随父亲下过一次茶田，恰逢雨天结束，茶农遍布田间。

有了前车之鉴，赵鸢这次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她一大早带着王道林、胡十三郎准时出发前往农田。

赵鸢道：“我呜！”

比之当时农田间的盛况，太和县田地间少有农耕者，好不容易得到雨水浸润的土地无人问津，只是偶尔有几个放羊的孩童经过，羊群四散在田间，啃着荒草，牧童躺倒在树下睡大觉。

王道林熟练地摘下一串葡萄，放进一个金盘里，让佃农拿去清洗。

整个陇右的心眼加起来，未必有李凭云一个人的多，他和王道林不过相识片刻，已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赵鸢见缝插针问：“李大人，你怎会在此处？”

葡萄藤上的葡萄硕大碧绿，赵鸢微微一笑：“好啊。”

吃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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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田里的一片绿，正是王道林家的葡萄园。

赵鸢提前算好过了时间，李凭云最起码也得在七天后才回来，可出现在葡萄园这个男子，不是李凭云，还能是别人么？

王道林喊来管理葡萄园之人，命其带着他与赵鸢走近葡萄园里。

她又惊又吓，王道林一脸懵，赵鸢正了正色，介绍说：“王主簿，这位便是李凭云李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