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鸢同她的父亲赵太傅，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头脑里是父亲的思想，肩负的是父亲的责任。

后来裴瑯被赵、裴二府人找到，人没事，只是头发没了。自那以后，裴瑯看到赵夫人和光头和尚就不寒而栗，哪怕赵夫人如今早已认清现实，清醒了过来。

“你不必顾及你爹，让你进礼部，那是他的想法，不该是你的。”

气氛变得紧张，赵鸢气都不敢出。赵邈直接看向赵鸢：“方才京兆府的主簿周禄来找我写荐信，无意提起他前

谨辞世赵鸢故去兄长的字。

那年世上还没有赵鸢这个人，裴瑯才正学着说话走路，裴赵两家是生死世交，一向往来亲密。赵家独子意外丧生，这对一个母亲是致命的打击。

赵太傅道：“人都死多年了，上香有何用。”

赵邈进了屋，正欲讲话，赵夫人道：“先给谨辞上香。”

赵鸢摇摇头，“不算熟识。此人之前来太和巡查，打过几次照面而已。忠叔，既然父亲有客，我先去拜见母亲，劳你带着小甜菜去安顿。裴瑯，你要和我一起去拜见母亲么？”

认识？”

裴瑯对赵鸢的母亲有严重的心理阴影，平日里能躲则躲。

赵鸢熟练地走到牌位前，抽出三根香点燃，对着牌位跪拜过后，赵母扶着她起身。

赵鸢瞥了眼兄长牌位，抿抿嘴唇，“礼部司一国教育，要延续赵家门荫，自然是要去礼部。”

赵母道：“千盼万盼将你盼回来了，原本想你回来能多陪娘几日，可这月中旬就是尚书省遴选，娘生怕耽误了你准备。”

何止辛苦。她生在了赵家这样高的门楣，依然面临着九死一生。底层的官吏若没有靠山，都是命如草芥。

赵家从前朝起就担任着帝师之职，赵家先祖，有死于污名，有死于忠义。赵邈年幼时，正值王朝换代，他背负着的不止是赵家的家声，更是赵氏一族的兴亡。

“娘。”

赵鸢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想法，微笑道：“娘，这一趟去了太和县，我认清了，没有赵家，我何处都去不了。”

“娘，我”

她没想到赵鸢突然出现，愣了许久后，连忙放下手里经文念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么？”

他一己之力救活了赵家，也因此少年老成。

赵母想了想，询问她：“做官是不是很辛苦？”

赵家家风严肃，一回到家，她丰盛的情感便被堵住了。

赵鸢话未说完，门口出现一个板正的身影，她立马上前行礼：“父亲。”

“给你哥哥上柱香吧。”

赵鸢讽刺道：“好一个忠勇无双的安都侯啊。”

这事得从裴瑯幼年时说起。

赵鸢记事起，母亲就在佛堂中度过。她是个不爱说话的清冷妇人，赵鸢有时爱她，有时怕她。此时此刻，赵鸢想说一些体己话，却不知从何开口。

“路上顺风，马车走得快，所以提前回来了。”

赵鸢敲开佛堂的门，赵夫人正在念佛经。

赵母握住赵鸢的手：“若没有赵家，你想去何处？”

裴瑯立马摇头：“我还是不去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拜见祖母和母亲。”

赵鸢也是听到遴选、考试、选拔之类的字眼就头疼。她安慰道：“母亲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在赵鸢哥哥的丧礼上，她将年幼的裴瑯认作是自己儿子，先是塞着拨浪鼓和糖人给他，裴瑯被拨浪鼓和糖人蛊惑，随着赵夫人离开，谁知赵夫人竟然抱着他来到了寺庙里，要给他剃头发，说是让他好好学佛，给往后积福。

“鸢儿，尚书省六部二十四司，你想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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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摇头道：“虽有辛苦，但收获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