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贱民,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李凭云道:“既然我的卖身契在你手上,那我就是你的奴隶啊。”
在赵鸢院子正对面,是一个佛堂,佛堂亮着为谨辞点的长明灯。裴瑯望着那一豆灯火,失神片刻,道:“鸳妹,我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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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傅明日有早朝,通常这时候都就寝了。今日守在门口,只怕是在等他。
赵鸢扭头就走,李凭云转身靠在凭栏上,悬空的半身后仰,目送赵鸢离去。
“我先回去了,叫赵鸢早点回屋休息。”
裴瑯松了口气,赵太傅走后,他把赵鸢从马车上叫下来。赵鸢晚归被父亲抓包,方才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的左手轻轻抬起赵鸢捏着卖身契的手,赵鸢以为他要带走卖身契,李凭云却并没这么做。
这就是裴瑯不愿意娶赵鸢的另一原因。他年纪很小时,祖父和父亲都战死在沙场,不久后母亲也没了,没人能管束他,他无拘无束惯了,也养成了现在这个自由烂漫的性子。
“这个不行”
灰屑被吹到了李凭云的脸上,他阖上眼睛,手中捏紧赵鸢的手串,内心颤动不已。
他看到她大步走到楼梯处,忽然转身朝向灯架走去。
赵太傅道:“你与鸢儿哪怕是成了婚,也不能在外厮混到这个时候,更何况,你们还未曾成婚。你是裴家的顶梁柱,当尽早立业,慰藉你祖父和父亲的在天之灵。”
他凝视着赵鸢靛蓝色的手串,将其从她手腕褪了下来:“赵大人,这个送我吧。”
赵鸢错愕地看着他。
而赵太傅则是出了名的严厉。
赵鸢听到这句话,心跳几乎停了一瞬。
那一纸契书,顷刻被点燃,随风灰飞烟灭。
赵鸢知道他这话里最多有两分认真,她低声控诉,“你还真是会耍无赖。”
这个真的很贵。
人声鼎沸的长安夜市瞬间安静了,唯有李凭云低沉的声线:“赵大人,你是我的主人,当然要为我负责了。”
只见赵鸢将烛台从灯架上取下来,把那份卖身契书送入火苗中。
李凭云呐呐道:“赵大人,我们只是同僚么?”
赵鸢明明被李凭云耍的团团转,可她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她怕自己难以控制这喜悦,匆匆给李凭云作揖:“李大人,我要告辞了。”
“过奖。”
当他看到赵府门前站着的身影时,却睡意全无。裴瑯险些惊掉下了马背,他立即跳下马车,抱拳道:“赵太傅。”
裴瑯坐在车头,马车摇摇晃晃,他昏昏欲睡。车夫将马车停在了赵府门口,裴瑯打了个哈欠,寻思送走赵鸢,自己就能进车里睡个好觉了。
赵鸢忙道:“李大人,同僚之间,应该有分寸的。”
年幼的李凭云发誓,要成为有用之人,一辈子不向人低头,不取悦别人。他要成为高处的人,让人人仰望。
裴瑯一路将赵鸢送到她的院子里面,他是真真不喜欢赵府,自从赵谨辞出事以后,这里一切都很压抑,整个宅子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堂。
赵鸢手举起火烛,转过身面朝着李凭云,高声道:“李凭云,你是自由之身!”
李凭云道:“我刚来长安,拖家带口又囊中羞涩,你的手串价值不菲,刚好够我在长安安家置业,待我扎稳脚跟,还你一份大礼。”
赵鸢催着裴瑯喝了醒酒汤,然后送她回府去。现在已过了宵禁,赵府所在的东市一片宁静。赵府离皇城不远,也笼罩在皇城的庄严肃穆之下。
裴瑯颤巍巍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