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击不成,对面的剑意竟生生把剑灵从剑里逼了出去。几乎同时,那人身上腾起灼热火光。
沈映宵本能闭上了眼睛。
然而那些火焰,并没有烧到他身上。
似乎是察觉了他的紧绷和敌意,对面那人没再朝他伸手。只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落入沈映宵耳中。
“师兄穿成这副模样,是在等谁?”那人叹了一口气,“若是在等那位‘新郎’,很遗憾,他已经只剩一捧灰了。”
沈映宵忽然僵住。
……等等,这,这怎么那么像那个孽徒的声音?!
听到戚怀风的声音, 沈映宵居然松了一口气:有些优势果然要在对比中产生——比如跟那群乱七八糟的敌人一比,这吐不出象牙的小师弟,竟然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紧跟着跳出的念头又是:戚怀风突然出现, 莫非那座城里的事, 终于要结束了?
戚怀风也不知道这位师兄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只是觉出沈映宵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他这才重新伸出手,指尖轻点在沈映宵颈侧, 探了探他的脉。
紧跟着便蹙起了眉。
伤势没有恶化,但体内灵力异常紊乱,经脉中似乎还毒素残留, 且和先前的藤蔓并不是同一种毒。
……自己才刚离开一日不到, 他就又中了毒?而且竟和楚傲天那时一样, 又是情毒。
戚怀风收回手,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好先做正事。
他掌心腾起火焰,火苗沿着沈映宵周身一扫而过。那身诡异的喜袍发出一阵难听的咯吱声, 化作青烟, 悉数消散。
沈映宵原本的衣衫露了出来, 看着这个一身白衣, 乌发凌乱的师兄, 戚怀风这才多了几分熟悉感。
他打量着这个被困在佛像里的虚弱同门,抬手将沈映宵散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师兄最近是招惹了哪方霉神,还是被邪修扎了草人, 怎得天天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若是不想被画作画像永久珍藏,你的这副模样, 可千万别被二师兄看到。”
沈映宵被石环抵着唇齿, 说不了话, 只得瞪了他一眼。
戚怀风发现他还挺有活力,放心了些。他的目光很快转向沈映宵的本命剑,捡起它细细看了看:“听闻师兄一身剑术全是师尊所授,可你方才那种一剑,似乎和往日不同。”
沈映宵心里轻轻一咯噔:……这家伙也太敏锐了吧。
此时他反倒有些喜欢这座石像了:被它钳制着,自己如今想说话也说不了,于是理直气壮地沉默。
戚怀风也终于从那把异常的剑上收回目光,意识到了沟通不畅。
他将灵剑收好放在一旁,打量着那几道将沈映宵牢牢禁锢在墙上的石环。又抬手摸索了一下,然后发现这东西居然连个暗扣都没有,其间法阵也早已变换融合,同整座佛像浑然一体,看上去一旦起轿,便不打算再将人放开。
他离得有些近,身后的月光被挡了大半。
沈映宵下意识地看向他,这才想起一件事:刚才戚怀风进来的时候,这石像竟然对他颇为欢迎……为什么是这个师弟在此接轿?他先前不是回了傲天宗的蜃景么,后山秘境和那座城镇,莫非真的有所联系?
还有,刚才戚怀风说的被烧成灰的新郎,又是什么东西?
沈映宵喜好变得极快,此时他满腹疑问问不出口,便又开始嫌弃这座胡乱扣人的石像了。
这时,面前忽然腾起一片火光。
戚怀风挽了挽袖子,将袖口一直挽到肘弯,而他露出的那一只手上,则无声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青幽火焰。
沈映宵从前也见过他用火,但此时的火似是与先前不同——火焰当中隐约浮动着一些极为微小的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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