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剑灵嘀咕:“这种时候我倒有些羡慕二师弟了,他背后开了那么大一道口子都一无所觉,若遇上这种事,想必也不用一颗颗补药。”
想起两个师弟,他又无声叹了一口气:“也还好被找上的不是他们。我本体就算伤到,也还有分身能用。但他们若是一个不小心伤了根基,世间便要少两个真正的天才了。”
说话间,又一鞭袭来。
沈映宵惯例要往一旁躲,谁知这时他却腿上一软,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溅起一片浅浅的水花。
——被分神期的修士打了这么久,即使对方有所克制,他的身体也早已到了极致。只是全身状况被止痛药压住,一时没能感觉出来。
沈映宵挣扎着想要从池边起身,他倒在刚没过手背的池水中,衣衫很快被水浸湿。湿漉漉的布料贴在身上,比平时稍重。
往常微不足道的重量,此时却居然让他在起身时胳膊发抖,又无力地摔了回去。
伏地低喘间,面前有脚步声靠近。
黑袍人挽起长鞭,停在沈映宵面前,难掩失望。
——谁不知道凌尘对他这大弟子极为看重,沈映宵幼时便被他带在身边培养,手把手教授功法剑术。而因为仙灵之体极为特殊,凌尘这么行踪不定的一个人,竟然硬是在天行宗中停留数百年,一直等沈映宵升到元婴期,不会再被人随意取走修为,他才重新过上了他那云游四方说走就走的日子。
所以……
黑袍人看着沈映宵阖眸倒在水中,奄奄一息的模样,心道若是凌尘见了这一幕,定然不会冷眼旁观。
而如今沈映宵看上去都快被他打死了,周围却依旧毫无动静……莫非凌尘真的没有时刻关注他这大弟子,或是的确无法现身?
没能顺利钓出人,黑袍人心中不由焦躁。
但好在此行他原本就有另一个目的——当不了鱼饵,沈映宵至少是个不错的容器。
他蹲下身,钳住了沈映宵的下巴,逼他抬头。
手中之人因为剧痛而无意识地颤抖着,被他一碰,年轻修士费力地睁开眼,茫然片刻才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他目光落在黑袍人身上,蹙眉露出厌恶的神色,仰头好像想挣开他的手,然而浑身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黑袍人冷笑一声,轻佻地拨开沈映宵被水沾湿在脸上的发丝,两指一捏便逼他张开了嘴。他另一只手取出一枚带着重重禁制的东西,十分忌惮地将它丢入沈映宵口中,同时立刻掩住了他的唇。
原本黑袍人打算再抬一下沈映宵的下颚,逼他将那东西咽下。谁知在他动手之前,沈映宵竟自己就吞咽了一下。
喉头轻动,黑袍人感觉到那团东西切切实实地落入了沈映宵腹中。
他一愣:“……”是错觉吗,怎么感觉这人咽的如此主动。
他狐疑地看了看沈映宵,却只看到面前的人捂着喉咙不住闷咳着,一脸的不甘不愿,好像一切都是遭他逼迫。
黑袍人这才稍微放下心:一定是沈映宵太过紧张了,人紧张时便总会无意识地吞咽,而那团浊气又恰好在他口中……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他不再多心,抬手按在沈映宵丹田,极有技巧地灌入灵力,破开了那团魔种周围的禁制。
感受着那一团令修真人士畏惧的浊气彻底融入沈映宵元婴,黑袍人这才神色微松,有些满意。
他随手抓起人,打算将他带走。
然而握着沈映宵的肩膀一起身,他自己站起来了,沈映宵却还趴在湖边纹丝不动。
黑袍人一愣,倏地回过头,赫然看到自己手上绽开了大片血花——就在刚才起身的一刹那,他抓着沈映宵的那一只手,竟被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剑意连根切断。
那剑意锐利至极,来得极快,血色闯入眼中,下一瞬黑衣人竟才觉出钻心的疼痛。
断手无力地从沈映宵身上滑落,啪嗒落入池边。没等其间血液污染池水,忽然从断面腾起一片幽青火光。
火焰眨眼将断手焚成灰烬,几乎同时,另一片火光自黑袍人断掉的手腕上腾起。那股火焰带着难以克制的怒意和杀意,甫一燃起,便直奔心头要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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