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沈映宵那双低垂下去，不肯与自己对视的眼睛，忽然走近，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沈映宵：……还是什么都别说了，躺尸也比捣乱好。

他低着头等了等，没等到戚怀风拔剑，便不再看他，转身往外走去，被环绕着两

沈映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破坏气氛。

大不了再被这六亲不认的师弟拷打一顿，反正他有止痛药，实在不行还能让神智躲到分身里，总归疼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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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宵退开一步，身形晃了晃，垂眸低声道：“问完了？问完我便回去了。”

戚怀风盯着他看了许久，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沉默片刻，到底松开了钳着他的手。

剑灵旁观许久，忍不住道：“你师弟可真是个人才，听这话音，他一定早就已经生疑，可居然硬是忍了这么久，现在才问。”

这会儿戚怀风认真起来，便再也找不出一丝幼年时可爱的影子，反倒和前世那一剑刺来的模样隐约重合了。

戚怀风见他阖眸不语，又道：“关押你们的是那银面丹修。”

戚怀风：“方才我便已经说过，我不信你会对师尊不利。可我问的那些问题，你也定然知晓。”

戚怀风：“此事同宗主有关。”

沈映宵紧咬牙关，沉默地看着他。

他的手，退了一步。

戚怀风并未追上来，他站在原地望着匆忙躲开的沈映宵：“那人为何将你单独放出来，师尊又被他关在哪？——你先前不说，我不想逼你，可近日我越查便越发现事关重大，再闭口不言，你也会有危险。”

“师尊修为尚在。”

而沈映宵始终一言不发，不给任何回应，整个人仿佛僵成了石块，拒绝沟通的意思非常明显。

告诉师弟“银面人就是我，师尊在我手里被我养得白白胖胖，无需多虑”，然后等着天雷落下把他这个泄密者和戚怀风这个知道太多的人劈成渣渣？

心虚归心虚，心累归心累，两种情绪掺杂，沈映宵一时有些自暴自弃：“你若疑心我串通外人，不必多言，一剑杀了我便是。”

“关押地点在傲天宗附近。”

这副憔悴的模样倒也不全是装的。时间过去太久，他险些忘了：这个小师弟从来不是只有嘴毒欠揍的一面——就像一把绝世无双的利刃，握在自己手中、刀刃向外时，能让人感到安全。可当那把刀转过来横架在脖子上，一夕化敌，便只会让人毛骨悚然。

沈映宵越听越心虚，可他思索半晌，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承认些什么：

两人周围腾起层层阵法，将这里的一切与外界隔开，戚怀风道：“不必直言，我说一些事，若错了你便否认，若对了，你无需动作。”

还是告诉他“师尊的确被关了，但很安全，银面人是个好人，你不要去找”，然后等着戚怀风送他去医仙谷治治脑袋？

剑灵飘在一边旁听，听到这忍不住插嘴：“莫非他这几日查到了宗主头上？我也早觉得你们那宗主行事小气，很不对劲！可惜他常年留在宗门，掌控着宗门大阵，你师弟大概暂时动不了他，只好跑来问你。”

“……”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有些是真正的推断，有些则只是胡言。

他干脆闭上了眼，免得视线随着存在感极强的剑灵乱转，露出破绽。

而若是胡乱编造，没准反倒会干扰戚怀风的判断：放手让气运之子去查，就算曲折，也总能查到真相。可这时若他这个界外之人出言干涉，编一大堆谎话，届时一个变动，把这师弟坑死在哪个角落……

这么想着，沈映宵冷下脸，企图用面无表情把其他表情全压下去：“那人说的话，师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