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聚集在山脚的人颇为诡异,这个秘境有什么机关也还不清楚,如今不能轻举妄动。
而眼前这个天金阁的阁主,就是那个袭击者的师父,也是那人的父亲。
剑灵:“你们那个宗主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居然还敢拦你师尊,他就不怕被你们发现端倪?”
那还是沈映宵头一次被人当做物品争抢——明明他杀掉了阁主的儿子,可比起愤怒,阁主出现在他面前时,眼里更多的却是贪婪和欲望。比起人,沈映宵在他眼里完全是个物件,那种眼神让人始终难忘。
比如当时的天金阁阁主。
沈映宵对这对父子的厌恶,着实不是一星半点: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体质被很多人觊觎,但也只是知道。可实际上,因为那些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到他面前,他对“觊觎”二字,属实没有什么概念。
沈映宵摇头:“天金阁阁主毕竟也是一宗之主,若在宗门大比上被师尊杀死,怎么也是一桩麻烦。宗主这么做倒很符合他往常的习惯,没人会怀疑。
凌尘其实也想到了这些,他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徒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凌尘一怔,顺着他目光望去,盯着锦袍人认真看了几眼,这才认了出来。
沈映宵:“师尊当时虽然走了,但他的气机仍旧隐隐锁定着那些修为高的人。天金阁阁主自己不好过来,就把阵法给了儿子,让他儿子过来抓我。
“总之阁主虽然捡了一条命,但他们天金阁也没那么和平,这人没了双手,很快就从阁主变成了前阁主,不知独自跑去了哪——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没想到竟又在这里遇见了。”
沈映宵冷笑:“这是给他提供阵法的人。”
他为儿子的寿元烦恼许久,终究是趁着天行宗主办的宗门大比,把主意打到了沈映宵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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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宵回过神用全身的力量按住他:“等等,先别杀他!”
“后来少阁主死在我手里,他按捺不住,亲自找了过来。他跟他儿子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我当时还以为他要杀我报仇,谁知他竟然只是抓起我就跑……只是跑的仍旧不够快,尚未离开宗门,就被师尊遥遥一剑斩断了双手。若非宗主铁了心阻拦,他当时肯定已经没命了。”
和沈映宵不同,凌尘倒是见过许多这样的觊觎者,有早些年觊觎他的,也有后来觊觎徒弟的。类似的眼神看过太多,早就没了恨意,只剩浅淡的厌恶。
他蹙了蹙眉,伸手拔剑。但手才刚搭上剑柄,胳膊忽然一沉。
但这世上永远都不会缺少法外狂徒,再不划算,也有人爱赌高风险高收益。
他说完那话就后悔了:若是早知道师尊没认出这位阁主,刚才他就不会把这事告诉他。
当时不老峰的阵法出了茬子,附近又有魔修出没的痕迹,凌尘只得前去稳固。谁知他只离开了那么一会儿,有人就钻着空子找来了。
到主人脆弱的心灵,这话它没说出口:“既然他死了,那眼前这个……”
修真界“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传统,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九州之内随便拎出一个出众些的人,其背后八成都站着一个帮忙撑腰的长辈。
正想着,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怎么了?”
仙灵之体少之又少,偶尔出现一个,也立刻就会被抓走藏得严严实实。相比起来,沈映宵这个固定在天行宗刷新的仙灵之体,简直是个移动的寿元丹。
……直到这对卧龙凤雏出现。
那位少阁主在一次秘境中受伤,突破无望,干等下去只会寿元耗尽,于是这对父子就打上了沈映宵的主意。
他一个剑修,遇到烦人的东西,摸一摸剑柄是本能,又不是真的要立刻动手——而且自从认出这位前阁主,
无数人盯着他,只是来一个就被凌尘杀一个,所以觊觎沈映宵的人虽多,敢真正下手的却少——毕竟寿元将近也还有几十几百年能活,可若是来了朗月峰,前脚踏进来后脚就要死,算算总还是亏了。
沈映宵正走着神,随口就道:“没想到那个阁主现在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