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阵法也包裹在那里,让他总觉得行动有些滞涩。
不过总比瘫了要好,而且再过一会儿,应该就彻底恢复了。
沈映宵乐观地松了一口气,不再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腿,他抬起头,和戚怀风一样打量着周围。
虽然塔里有禁止御剑的阵法,但戚怀风赶起路来却也不慢。耳边不断传来风声,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塔顶。
塔顶同样是一方昏暗的平台,踏上最后一级阶梯,能看到这里徘徊着几道接近人形的影子。
此时不宜多生事端,戚怀风带着沈映宵退到一方巨石之后,打算先在这里观察一番。
他察觉出沈映宵的状况比刚才好了不少,于是随手将他放下。
谁知才刚着地,沈映宵忽然又跪倒下去,好像完全站不住。
戚怀风一怔:“你的腿伤到了?”
他半蹲下身,低头看去,隐约觉得沈映宵腿部有些异样——四周光线昏暗,他的衣缝里却泛着丝丝浅淡的银光。
……难道刚才的阵法从上半身褪去,又来到了腿上?
戚怀风蹙了蹙眉,挡开沈映宵阻拦的手,掀开堆叠的衣服下摆。
看清面前的景象,他忽然愣住。
——他原以为沈映宵是腿受伤了站不起来,可如今看去,他哪还有腿。
这个师兄的下半身,赫然变成了一抹冰蓝淡银的鱼尾,平滑的鳞片如同宝石,边缘的银色和刚才他身上的阵纹有些相似。
戚怀风难以置信地看了许久,哑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事人比他还懵:“……”你问我我去问谁!
……结果旁边还真有一个知道的。
剑灵想起什么:“对了,记录着银纹阵法的册子后面,好像打着鳞片符印,这应该是鲛人一族研制提交给轮回司的——既然这样,有点副作用倒也正常。”
沈映宵:“……”哪里正常了!官方的阵法居然还掺杂私货,我要投诉!
……
各种前情,戚怀风一概不知,身为一个见多识广的聪明人,此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解释。
他往常闯过的秘境不少,读过的秘闻同样很多,对妖兽,要比许多人更加了解,也知道背后更多血淋淋的往事。
——兽类原本能靠灵力自然修行,但上古时期,却有修士眼馋它们的战力和忠诚,硬生生给灵兽灌入浊气,改造成妖兽豢养,并强行烙下奴印。更有些邪修会从妖兽体内采补力量,把它们当做天然的炉鼎,用坏就换下一个。
因着收益巨大,在这个用实力说话的修真界,豢养妖兽的举动风靡一时。只是后来妖兽动乱反噬,许多宗门断肢遍地、死伤惨重,修士们意识到其中的风险,这才联手禁止了这种有伤天和的术法。
豢养妖兽的法子渐渐失传,后世却仍有人眼馋这条速成的歧途,想要尝试。
所以如今……
戚怀风始终克制着的情绪,此时终于压不住了。
“那个丹修……”他垂着眼睫,却藏不住眼底迸发出的强烈杀意,“是要把你炼化成妖兽?”
奴印无法下在人类身上。可若下给妖兽,自然可行。
而一旦奴印成型,妖兽便会不自觉地向主人臣服,生死更是握在主人的一念之间。
沈映宵对丹修的维护、他心如死灰的态度,以及银面人对他踪迹超乎寻常的掌控、……
戚怀风逐渐理解了一切:“那种银色的阵法,就是他给你种下的奴印?”
沈映宵:“……?”
……你跟分身是不是有仇?每天都在给他扣锅,你都没有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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