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别夸了，先打架吧。

谁知小道童却居然头都没抬，就将戚怀风和蛇一起写到了名册上，他又在玉符上按了按，利落地给面前的一人一蛇报上了名。

谢谢师尊，你能找到角度夸我，更是不易。

戚怀风收回视线，没继续卖关子：“大概是为了方便集中收尸。”

戚怀风：“你觉得是为什么？”

沈映宵：“……”

沈映宵往钟声飘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等收回视线，他忽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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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尘也想到了这些，低声道：“稍后多加小心。”

旁边，戚怀风回头看了一眼镇兽塔。

与此同时，混战的人群中，也有一道隐晦的目光落向了他。

围观许久，那些扑来的妖兽没有一个能够近身。

从宗门口到镇兽塔，其他人眼中只有宗门大比，根本没有多余的眼神分给沈映宵他们。

而如果这处秘境，用处和上一处相同，那么它的目的其实很明确——多坑死几个误入秘境的修士，收敛灵力。

沈映宵：“……”集中什么？

……

然而此时比试一旦开始，成为了对手，便没人能再轻易脱离视线。

看着这一幕，沈映宵的心略微提起：师弟的气息和玉符里的气息，从修为到属性都极为不同。再加上那条被捆成一团的黑蛇，整个人就差把“这是我抢的”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但如今离开了那座塔，被驯服的妖兽反倒变成了人类忠诚的伙伴，如同传说中那样为修士们冲锋陷阵。

不知是哪个倒霉鬼死在了门口，原本干净的地面多了一大片血痕，血迹蜿蜒流下。

等一群人登记完，钟声忽然响了起来，遥远悠长。

比起登天梯和取灵兽，最容易造成伤亡的，自然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宗门大比。

沈映宵于是又渐渐咸鱼似的瘫回了轮椅上，开始盯着那些道童打量。

很快，其中几个修士便像是有了共识：眼下这场乱斗只是第一轮，没准后面还有单挑之类的比斗——若不趁现在联手将一些显眼的家伙清出场外，后面想赢可就难了。

……忽然有一种长辈对晚辈说“考考你”的即视感。

因此刚才一开场，便有数人默契地朝沈映宵和凌尘他们袭来。然而如今一轮一轮过去，却始终没人能成功近身，遑论击杀他们。

别看了，变不了。

凌尘和戚怀风也怔了怔，片刻后，两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一低头，看向沈映宵。

沈映宵：“……”

因此对这一方秘境来说，一关关把人刷掉，每关将人集中带走，总比在入关前将人刷掉，然后满山逮人要好。

剑灵嘀咕：“开始信号弄得跟丧钟一样，真不讲究。”

一垂眼看见沈映宵微带惊讶的目光，他道：“好奇神兽宗为什么不刁难我？”

戚怀风又拎着蛇球回来了。

……

沈映宵回过神，抬循声看去，发现戚怀风竟然取出了一块神兽宗的身份玉符——从气息来看，像是刚才那个天金阁阁主的东西，也不知他是何时从那人身上摸走的。

刚才镇妖塔中，不时有妖兽袭击召唤它们的修士。

将袭来的人和妖兽悉数推远，凌尘另一只手按住沈映宵的肩膀，安慰道：“它们也只是从兽类变成半人半兽，而你原本就有一半是人形，你……你已经比它们提前了许多，实属不易。”

这是第一轮大比开始的信号。这一轮规则倒也简单：一群人乱斗，最后只留一半。

他默默整理了一下搭在腿上的衣摆，露出一点愧疚的表情。

——场地中，随着比试开始，那些动物形态的妖兽忽然身形一变，化作了半人半兽。场上的“人”眨眼间多了一小半。

沈映宵听着他越说越慢、明显是在思考的语速：“……”

眨眼间附近便多了几具尸骨。小道童穿梭其中，将开始逸散灵气的尸体抬走，让人莫名想到忙碌捡粮食的工蚁。

他一怔，旋即想起了傲天宗。傲天宗后山的那一处秘境，最底部似乎就堆着累累尸骨。修士死后灵气归还于天地，四散的灵气又被那些诡异的藤蔓归拢，最终进了灵池当中。

沈映宵点了一下头。

“变不了就算了。”凌尘一剑扫出，灵力以他们为圆心，涟漪般荡开，周围眨眼被清空了一圈。

但渐渐的，他发现旁边这两条大腿实在结实——尽管一个修为被封，一个只是分身，但两人仍旧有着逼近合体期的修为，随便丢出去一个，都能轻易挤走一宗宗主，何况他们现在是在通力合作。

沈映宵望着那些凶恶撕咬的妖兽，原本还担心自己没有同款血盆大口，会拖后腿。

于是他很有骨气地默默别开了头：明明自己才是长者，这孽徒师弟休想悄悄抬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