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丹修身上没沾浊气,也未生心魔。
……该不会丹修真的刚送完徒弟就反悔, 想把人偷走却又被阵法拦住, 所以才生了闷气?
沈映宵僵住。
果然,一路往回找,一直快到天行宗脚下,也始终没有什么收获。
抛开这些,凌尘仍是那个于他有救命之恩的人,而且前前后后救了他不知多少次。如今自己把人抓了关在家里就算了,还这么高高在上地逼他求人……会不会有点过分?
沈映宵抿了抿唇,余光去瞥剑灵,想让它溜到门外化作实体,装成家仆出来打几句圆场,给他找个台阶下。
……
若丹修违约,此时应该早已滋生心魔。而且这誓言随心而动,只要银面人存了害人之心,哪怕只是故意将沈映宵放在危险的地方,或者将他送给别的丹修,誓言也会触发。
……莫非是因为前不久徒弟刚出了太多倒霉事,自己难免疑神疑鬼?
凌尘觉得太快, 不过想起银面人神乎其技的遁术, 又心想这也正常。
凌尘蹙眉:“谁说送给你了。”
他心中有了警觉, 便总觉得不安。
沈映宵回到洞府, 把本体找了个角落藏着,换上分身。
凌尘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你生什么气?”
凌尘望着他沉默。
沈映宵心里一虚,淡然道:“自然。”
他按着银面人颈侧,顶着被反噬的风险探入,片刻后,心中微松。
到了灵池旁边, 看到凌尘, 沈映宵正想提问, 开口前却发现有些不对。他皱了皱眉:“你很累?”
沈映宵想了想:“我回洞府问问师尊。没准他知道宗主的其他落脚地,或者手里有能够追踪宗主气息的东西。”
然而在剑灵领会他那一眼之前,沈映宵背后冷不丁多出一股灵力。清冽灵力对着他重重一压,力道极大。他一时没有防备,踉跄摔跪在莲台上,差点撞进凌尘怀里。
沈映宵心里却不太乐观。时间已过去数日,就算途中有过痕迹,如今怕是也早已消散。
沈映宵微调了一下语句,重新道:“人都让我送走了, 还多问什么?”
对面,凌尘就没那么多复杂思绪了。
凌尘摇了摇头:总不能说刚才他被一个魔头拖着看了许多徒弟的幻境,如今才刚缓过来。
他不想让丹修追问, 便先开口:“人送下了?”
如今既然没有心魔,映宵应该的确被他送到了地方。丹修方才所言,大概又是调侃之语,当不得真。
剑灵看看他正在抱怨的嘴, 又看看他完全没停下的双腿,十分敷衍地给主人递台阶:“救人要紧, 想想你那被宗主捆走的可怜师弟。”
凌尘蹙了蹙眉,不知为何,仍旧有些不安。
沈映宵直起腰背,拿出冷酷丹修该有的态度,眼底露出三分冷漠五分调笑,以及两分学艺不精的乱七八糟:“求我。”
往后院灵池走的时候,他嘴里嘀嘀咕咕的, 好像很不情愿:“他前不久还说不想看到我, 我现在其实也不想看到他。”
沈映宵更心虚了, 一虚就忍不住呛声:“人都送给我了,还多问什么?”
这副场景,和先前幻境当中的遭遇实在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差点”——幻境中,他不仅摔进了凌尘怀里,甚至还坐在了人家的腿上。可这一次,膝下是坚硬的莲台,凌尘则按着他的肩膀,没让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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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被从秘境里丢出。也不知是没有活人了,还是只有他遭到了秘境的针对。就连那个知道很多的茶摊老板也毫无踪影。
沈映宵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提起正事,他回去的步伐果然理直气壮了许多。
临弯腰,却突然醒悟: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剑灵:“宗主和你师弟不像是在秘境里,否则肯定早就闹出了动静——他们比你先出发,却至今未到,一定是半路出了变故,不如沿途往回找一找?”
想了想,凌尘仰头道:“你过来些。”
沈映宵半晌没能等到动静,想起自己刚才说的两个字,渐渐又有些后悔:虽然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可理智来看,师尊又没做错什么,只是不喜欢他。
饶是如此,那些新鲜的记忆仍旧突兀翻涌上来。沈映宵脑中纷乱的思绪轰然炸开,一时竟忘了起身。
正想着,手下的人忽然动了动。
可即便如此……
算了算时间, 他问:“这段时间映宵应该已经醒了, 他可曾说过什么?”
凌尘记得自己先前刚进洞府时,曾让银面人发过不动徒弟的心魔誓。
到秘境的踪迹。
沈映宵沉默片刻,在本命洞府找了一把备用的灵剑,御剑到附近转了一圈。
沈映宵见他唤自己,差点像以前那样巴巴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