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更为高大开阔,中间是石制的神像,两侧是封闭的祷告室。
这里也只有一层,是专门作为教堂的房屋。
因为马车上有很多食物,奥兰一点一点地把东西运到了教堂下的地窖里,大神父把钥匙给了他们,初春需要的祭祀器皿也在地窖里。
还未等奥兰给明涑收拾好舒适的床铺,夜幕便匆匆降临了,即使是在山上,也看不见一点星光,灯光只能勉强照亮小屋内,外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寒风愈加凛冽了,因为无事可做,明涑裹着毯子围在壁炉边看着祖母拿来的女神史籍,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会,又或许是好几个小时,一点一点的洁白悄悄地在空中降临。
待明涑再抬头看向窗外时,窗棱边上已经有了一小团积雪。
“下雪了!”
他的一声惊呼吵醒了祖母,西利亚祖母惘然地睁开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窗外飘着的雪花。
“…这不太对。”祖母平静的内心被不安的涟漪扰乱,但她并未说有什么不对,只是敲着干瘪的嘴皮囔囔。
听见声音的奥兰从楼梯上走下,手上还抱着要清洗的床具“今年的雪来得太早了,我还想把这些沾满灰尘的东西清洗擦拭一遍呢。”
“待会就要开始烹饪晚餐了,涑,趁着我们的食物还多,说说今晚想吃什么?”奥兰不在乎降下的大雪,转而期待能给明涑多煮一点好吃的。
在奥兰快要踏出门前,祖母喊住了他。
“奥兰,多拿上一些,拿够一个星期的食物和水。”
“还有安德烈给你打制的匕首,弓箭和猎枪。”
奥兰明显不理解为什么西利亚祖母要这么东西放在小屋里,但他总是会照做的,还把烹饪的锅碗全部拿来了。
“祖母…这里会发生什么事吗?”奥兰是傻子,明涑可不是,祖母明显知道大雪背后的隐情,所以让奥兰准备好防身的武器。
但祖母也没有回答他,“或许我们会接待一些客人,仅此而已。”祖母再度合上了双眼,把整个人藏进她那永远不变的粗制编织毯背后。
“这几天不要出门,不要和陌生的客人说话,让奥兰跟在你旁边。”
三人匆匆吃了一些煮豆子汤后便睡下了,楼下的大门用最重的沙发堵上,防止雪夜的大风吹开。
可不速之客来得比暴雪还快,半夜狂风还在怒号时,一只旅队敲响了小屋的大门。
“嘿!有人吗?”外面的雪太大了,即使是大声的呼喊,门外的声音也依旧被风吹得破碎。
掀起厚窗帘的一角,从楼上的窗往下悄悄看去,两辆比西利亚家大得多的马车因为暴雪卡在小屋前,跟随着马车车辙印的还有一些零碎的脚印,两个脸熟的村民抱着篮子和布包堵在门口。
“雪太大了…该死的,直接撞进去!”一个身材肌肉虬劲布衣男人正打算一拳头砸向厚厚的木门时,咔哒一声,面前的出现了一道门缝,青年的脸在门后浮现。
“是玛雅阿姨和塔姆叔叔吗?”奥兰没有问那个布衣男子,反而转头看向旁边的村民。
玛雅也没想到开门的会是几乎不上山的西利亚家小伙子,当即点点头,想把自己的丈夫塔姆也拉进门内。
见青年疑惑的目光扫到了自己身上,即使布衣男人都快被冻僵了也要先介绍自己的来意,谁教他的主人都安稳的坐在车上,自己只是个可怜的马车夫呢。
“好心人,我们是从塞德兰山脉另一边到来的旅商,本来只是路过,可是你看这大雪今夜来得如此诡异…收留我们一晚吧,小伙子,我那富有的主人愿意拿昂贵的皮毛和香料作为交换。”
害怕奥兰多虑一秒,男人指了指那两辆华丽结实的马车,即使有一段距离,一股奇异的香味仍隔着大雪传来。
家里不需要香料,但是涑需要更厚更温暖的皮毛…那可怜的小家伙套上羊毛围巾都无法抵御秋风,大雪来临,他可能会因为患上低温症而丧命。
“屋子里没有太多的房间和柴火,你们想进来就自便。”奥兰把门隙撑开了一些,侧身站立在门旁。
得到回应的马夫赶紧身手灵敏地回到马车上,过了一阵子,几个身着皮草和厚风衣的高大男子从马车上走下,还拿着又重又沉的手提箱。
为首的男子似笑非笑,气质邪魅,在看见奥兰时也没有过多停留,目中无人般走向二楼。跟在他身后的人鼻梁上架着镜片,纯银打造的镜链折射着冷光,他看起来很冷漠,却代替前面的人向奥兰问了声好。
还有两个高壮的男孩好奇地看向一楼的大厅,他们一人身着金丝缎绸,连衣服上的袖扣都镶嵌着宝石,另一人却像个学徒,和马夫一样穿着布衣。
待马夫安顿好外面的马匹归来时,两个男孩已经点燃壁炉,和奥兰围坐在地上谈话。
从男孩口中奥兰得知,他们是一队转运香料的小行商,但因为这次的香料难得,家里派出家中的两个少爷接手。
这个家族是连奥兰都有所耳闻的兰斯德家族,主家在这座山脉的另一侧的城市斐勒,整个帝国最富裕的财政心脏,所有的商品交易都会经过那儿。
“最高傲的那个人是我的哥哥德利安,旁边的人是柯林,我们路上的行医。”小少爷似乎是第一次住这样的木屋,对刚刚见面的“新朋友”也很热情,“你叫我佩克就好,这是我的侍从鲁纳。”
鲁纳看起来瘦高而沉默,有些苍白的脸上被过长的头发遮挡,即使被自己的主人提及到名字,也只是点点头,不愿多和他人交谈。
马车夫杰克也草草介绍了自己,随后便是带着两个男孩离开,似乎是专门负责照顾这两个人的保姆。
另一边的玛雅和汤姆夫妇也没有在大厅多停留,一同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间窄小而狭长,作为信徒休息的地方,每个房间几乎只能睡下一个人,就连床铺都占了房间面积的大半,日常走动都十分困难。
即便如此,奥兰还是和明涑住在一起,为了让明涑晚上睡得更舒服,他无视了上山前教父给他的警告,毫无愧疚地撬开了神父住的房间。
这里更宽敞,有单独的壁炉,重要的是床铺很柔软,明涑需要一张柔软的床。西利亚奶奶会整夜念诵圣诗,晚上就住在他们房间的对面。
每侧都有五间房间,加上最深处的神父房,一共就有十个卧室,如果奥兰单独一人居住,刚好能住满。
在奥兰离开时明涑就醒了,他害怕弄出声响,只敢穿着袜子踮起脚尖走到楼梯旁,贯观察着这些雪夜来客。
首先上来的是特别拽一男的…自大的本性根本藏不住,厚底的皮靴踩着雪水就往大厅的毛毯上踏,留下几道深深的脚印。
可恶!那是我最喜欢毯子!明涑不爽地磨了磨牙,暗中诅咒安德烈最好是第一个死的倒霉蛋。
但他没想到的是,德利安没有在大厅作丝毫的停留,直径往二楼走来。
眼看自己就要被发现了,明涑也忘记藏起脚步,慌里慌张地小跑回房间。
待他喘着气靠在门板上时,耳边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靠近,规律而稳定,却在楼梯口戛然而止。
…他发现了什么?明涑似有所感地看向床铺,那里有些杂乱,因为懒惰的主人平时是不会自己叠被子的,起床便把被子堆成一团。
而放在他身侧,那条睡觉一定要盖着抱着的小毯巾不见了。
糟糕,出来的时候顺手就抱在身上,不会是刚才走太急,掉在走廊了吧…
可是明涑又不敢开门去捡他心爱的小毯巾,万一安德烈是杀手呢?如果被他发现自己是小屋里最好欺负的人,大概率活不过第一晚。
可怜的小毯巾温暖又柔软,沾满了明涑身上的香气,像公主遗落的宝物,吸引着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尽情遐想。
德利安心中满是燥郁,这场大雪让货物的顺利到达变得不稳定,甚至会出现许多差错,但这是到达斐勒最快的线路,如果没有这诡异的风雪。
一阵香气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索,即使是出身香料世家的少爷,也难以用花物类比出这份香气带给人的感受。
似是一股暖香,但是又有些虚无缥缈,用力去嗅探时悄然无踪,却又在一恍神时扑到鼻尖。
德利安没忘记自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某种小型的动物,谨慎地靠近,在陌生人类的到来时慌忙跑开。
他放缓了脚步,恨不得像狗一样四处趴闻,终于在拐角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张小毯巾。
刚刚还在嫌弃地面灰尘而踩了主人家地毯的青年丝毫不在那张小毯巾已经落了灰,一下子从地面上捞起,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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