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棠忽而“啧”了声,丢掉了刀子。“蠢死了。”关玉秀:“……”果然尚棠还是尚棠,求生欲还是那么强。说是尚棠,其实稍微有些的不同。此刻在关玉秀眼中,床上那人双手抱臂,头微微偏着。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削。身着简单的白上衣和黑裤子,却是从来没见过的样式。年龄比起青年来更接近于少年,留着半长不短的黑发,眯着猫样的琥珀色瞳仁,五官精致如玉雕,脸色阴郁,面孔与尚棠一模一样。头发变短……也更为瘦削。关玉秀知道,这应当就是“尚棠”原本的样子。原本脱离了上一个幻境,自己已死,可却又来到了这里。又一个幻境。……这里,是“尚棠”的世界。是“尚棠”的过去。关玉秀决定冷眼旁观这段记忆,她的确对尚棠的过去很好奇。无论现在的她在幻境外处于什么状态,彻底死去,将死未死,苟延残喘,都不影响这一点。因为,名为“尚棠”的这个疑问已经困扰了关玉秀几乎大半的时间。在那之前,在那之后,或许再也没有能那么让她不解的事了。至少在消失前,她想要能够真正了解这位过去的朋友。“算了,还是先干活……你是谁?!”尚棠揉着欲裂的脑袋,视线瞥到角落一个苍白的影子盯着他,头皮瞬间炸了。纯白的少女蹲坐在角落,银发被昏黄的灯火染上暖色,那幽绿色的瞳孔映照着金黄的光点。她一身古式白色里衣,身影如同半透明状,仿佛要融进这昏黄的房间中。“…鬼?”他感到有些窒息,哆嗦了好久才指着她说出话来。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捡回刀,眯起眼阴郁的打量着对方。“不对——你是人。”“装神弄鬼的,还擅闯民宅,你谁?”尚棠深吸一口气,握住刀,几步冲过来拽住关玉秀的手腕试图把她拉起来。关玉秀没想到都这样了,尚棠还能看见她,更没想到看见她了,尚棠还没想起来她是谁。“假发?美瞳?你是什么热衷于扮装的跟踪狂变态吗?啊,难道你。”尚棠皱着眉头来回问她。“你是……”关玉秀开始仍由他拽来拽去,沉默不语,她不想参与进尚棠的过去,却终究是被他这刨根问底的问法问的烦了。“尚棠。”她颇为无奈的出声。尚棠顿了顿,表情变得有点怪。“你在叫谁啊?”他歪着头,“这里可没有叫‘尚棠’的人。”“跟踪错人了吧你,那我送你回去,慢走不送。”尚棠皮笑肉不笑的推着她的身体,一路推出大门口,随即‘碰’一声关上了门。那女孩估计有些精神问题,听说精神病杀人不犯法,还是快点把这灾星请走。尚棠松了口气,刚回头,却发现刚被他推出去的人又出现在了身后,惊的他一个踉跄。关玉秀发觉,她根本无法离开,只要踏出这个房间就会在下个瞬间又回到这里。你怎么……”常年营养不良导致身体格外虚弱,这一下剧烈的活动都弄的尚棠眼前一黑。他喘着气,把手伏在膝盖上,努力把视线跟苍白的少女持平,“你是什么鬼?”关玉秀无言的注视着他,良久,直到眼前的少年被盯得浑身别扭,如芒在背。“尚棠,你该醒了。”关玉秀道。少年怔了怔,再次眯起猫一般的眼睛。“你……”没等他说出下句话,关玉秀便抽出他手里的刀,刺进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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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于是他拿着这封劝退书,斥巨资买了瓶安眠药,又买了把水果刀,回到自己孤零零的出租屋,躺在床上吞完半瓶药,又拿刀狠狠割了腕,睡死在了床上。结果不知道是安眠药买到假的了还是药效不够,他还是头痛欲裂的醒过来了。他再睁开眼时。看见的是脱落了几块的发黄的天花板,和因用时过久昏黄的灯壁上拢上一层焦黑电灯泡。他盯着那焦黑灯泡里金色的钨丝,盯了足足有一刻钟才坐起身。他环顾四周,单薄的单人床,狭窄破旧的房间,以及,床边柜上那一把干涸了血迹的水果刀。他拿起那把水果刀端详了好久。认出这是他自杀时用的那把刀。他又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右腕上,因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极为消瘦的腕上,竖着有很多条长短不一的割口,已经结痂。所以,连死也没死成?他把手撑在床上,望着那柄水果刀,深深的吸了口气。动作缓慢又坚定的把尖端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关玉秀看到的就是这个时候的尚棠。她坐在不远处的角落,没出声,默默看着尚棠走向死亡。其实她挺意外的。在关玉秀的记忆中,尚棠是一个,极为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尚棠一直都如此鲜活的挣扎着想活着,所以。关玉秀想象不到,尚棠也曾有过想死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