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黎北庭又笑了起来,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暮三爷,请您把支票收回去,真的很抱歉,整件事都怪我这外甥女胡作非为,怪我没教育好她!太对不起了……赵雪娴!还不道歉!”
“对不起!”
这一刻,赵雪娴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个弥天大祸,惨白着脸,哀求地看着明承康。
话音落下,整个宴会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为什么这种人人敬畏的男人会出现在明家?
整个宴会厅安安静静的,仿佛都在等着她的道歉似的。
“然后?”
各行各业的金字塔顶端都能看到暮家的影子。
一旁默不作声的黎北庭没忍住笑了出来。
敢冤枉到暮三爷的头上,她怎么不上天!
江以宁垂着眸子,没有表示。
“噗……”
半晌,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赵雪娴怒喝:
还帮着那个小贱人说话!
可是,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
憋红了一张脸,冲江以宁小声道:“对、对不起,我不该骂人推人……”
那个一直倚靠着架子看戏的男人再度开口。
众人也被这个养女的硬气惊得瞪大了眼睛,有说过江以宁坏话的人,不由地微微往下缩去。
“对、对不起……”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他慢悠悠地从西装内袋里摸出支票本和钢笔,大笔一挥,然后撕下支票,塞进明承康的衣领里。
“暮三爷,这支票……”
明承康的脸色铁青,脸颊上的肌肉不能自控地抽搐。
他,再跟他解释,这是我们明家的家教,不服找我爸爸?”
暮家,四九城名门四大家之首,势力之大并不是简单的“豪门”二字能形容的。
赵雪娴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舅舅!这小贱人算哪门子的明家人!她本身就没有家教!而且,她撺掇外人打碎了你一百多万的青花瓶!你都没有让他们赔!为什么要我道歉!我没有错!”
赵雪娴绞紧裙摆,无措地站在那,半晌,才对着那位暮三爷结结巴巴地开口:
赵雪娴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要让她向江以宁道歉的意。
能被黎北庭这样称呼的,只有暮家那位。
黎北庭没有拒绝,似笑非笑地看了好友
“声音太小。”男人淡声开口,带着不可违逆的气势。
“不打扰不打扰,反而是我们明家,让你看到那种事情,真的很抱歉……黎二少,先到书房坐下喝杯水酒,休息一下吧?”
明承康看了看暮沉,又看了看江以宁,心中涌出莫名的怪异感。
“舅舅……”
面冷心狠,手段雷霆。
纵然心里千不甘万不愿,也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遭。
周围所有人不约而同,对这位暮三爷露出敬畏的神色。
每年都在变换的各种财富排行榜,唯有榜首的暮家十几年,稳如泰山,巍然不动!
一听他要走,明承康哪里顾得上其他,连忙陪着笑贴了过去。
心里恨不得将那蠢货外甥女给扔出门!
这样的人物,竟然来了深城,出现在明家!
暮三爷是会受撺掇的人么?
而这位暮三爷,更是身负盛名。
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一句道歉,赵雪娴再也憋不住,捂住脸跑出了宴会厅。
迟疑着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旁边的黎北庭突然开口:
明承康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急急地将夹在衣领的支票拿出来,双手捧起,躬着身子,摆出最谦卑的模样。
“……雪娴!过来道歉!”
暮沉。
赵雪娴有些憋不住,泪水像断线珍珠似的。
“阿沉,我还说你跑哪里去了,原来你先进来,是要故意跟人家小姑娘摔花瓶玩呀?”
就算在暮家里,也没谁敢对他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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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若无人地笑了一阵,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便解释了一句:“明先生,听令千金一句话,胜读圣贤书呢!”
“讹上我,你是第一个,可以。”
明承康听得眼皮直跳。
“明先生,不知道你家在办宴会,突然过来打扰了,我把邀请函送到就走。”
明承康思绪还停在落款人“暮沉”上,一时没回过神来。
明承康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是谁,脸色缓缓从青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