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1断头饭都不至於这般火急(但我毕竟是在好起来)(1/10)  恶毒炮灰今天也只想躺平上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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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剪破、折断了胎儿,从产道y拉出去。

产道撕裂。我的身t从腹内被深深的撕裂。血流了很多。

我三天之後才从昏迷中醒了一醒。

然後又在床上呆了至少十天。根本连pgu都不能动弹一下。

十天之後,我肚子里面仍然在痛,像个破口袋,也不晓得具t破口有多少、都在哪。而且我还患了上褥疮。

但我毕竟是在好起来。

我向马大道谢。

马大就倚着我床边休息,面se灰败,他说:“都怨你。我成了基佬。看过你这种血淋淋场面,我还怎么去跟nv人zasjg。”

我想了想:“那我让你对男人也失去兴趣?你可以从此清心寡yu,成为高僧。”

“——我会从此去祸害动物!罪孽更深重!!”马大面目狰狞。

我笑起来。不能笑得太大。牵动身t,还是痛。

但我还是扶着床、扶着他、扶着拐杖,一点点下地走动了。

利夫人说我命大,还帮我烧了香。

利老板偶尔露面,眼睛肿得跟毛桃子一样,几乎不说话。

秀秀也哭过,但不影响该做的事:她兑现了我的契约,让马大把蜜糖铺子交给她和心霓。

从心霓手里买了大蜜糖铺子的,是马大。但马大是听了我吩咐、拿了我的钱、替我出面做的。我是幕後老板。给秀秀那张契约,是有效的。我已经把大蜜糖铺子送给了她们两个。

马大很替我不值,骂秀秀道:“唐老板当自己要si了,才把铺子给你。现在他没si成,你就急着拿遗产?”

“不是遗产,是赠品。”秀秀很难过,但该争的还是要争。

我对她今生前途,大抵可以放心。

她并且说服心霓,把整个大蜜糖铺子的一半gu份卖给了利老板,她跟心霓共同做另一半的gu东。利老板不亏,她们就跟着赚,且可以向利老板学习经营。

“我一开始就应该这样的对不对?”心霓趴在我床边问,“要什麽铺子、买什麽田地?我就应该要了嫁妆,折算成银钱,分投到不同的铺子里。你们总不好意思为了小小gu份,y把整个产业帐目做成亏损、吓坏顾客与别的投资人。只要你们还是成功赢利的铺子,我就好跟着吃红利。那样多好!唉呀!我早想到就好了!”

“没志气的东西。”我笑叹着啐她。

心霓搀着我,又排出几个金银佛给我看。是拿旧物改倾的。她道:“姊姊,你好好的。这些给你,保佑你今後顺遂。”

我点点头。

等我终於能走路了。小唐老板重出江湖。阖市都夸:瘦损些,更见风流!

我想社会对男x是宽容些。如果我还以nvx面目示人,现在就是等着处理的残次品了。

那个时候心霓已经跟着马大的商队去其它地方闯荡了。这姑娘跑野了之後,再闲不下来,我愿意遥想她在江海天涯,扬帆试路,更见风流,今生都不需要等着被别人挑剔处理。

马大的来信很佐证了我的愿景。他假惺惺问候了我几句之後,全信都在哭诉心霓不守nv德、n招桃花,恳请我主持公道。

情到急时,他用了大量夷语。我的夷语有限,而且技能几乎都只点在口语上,正好请秀秀来商量另一件重要事情,顺便将信也拜托她念。

大小姐学习能力依旧在线,不知什麽时候起就熟谙夷语过目能诵了。她给我读完马大的来信,我笑得打跌:心霓玩得开心,固然是好事。马大有什麽立场叫我主持公道?首先,我pgu就不在公的这边,一定要说,也是介於公母之间啊!

秀秀问我笑什麽。我没敢照实回答:大小姐x情整肃,若听我拿自己pgu开公道玩笑,怕不立刻把脸拉下来。

我端茶来请她吃,以便岔开话题。

秀秀立刻肃容避在一边,不敢受我端的茶。毕竟她还在意我们曾有主仆之份。

我道:“好啦,你在那边现在大小也算半个掌柜。咱们算是同行。同行客人来访,我请你吃口茶又怎的?”

秀秀还未回答,我有个客人到了。是g0ng里的人。

这位内人身着小太监的浅朱短袍。我抬眼一看,把茶杯都打翻了。

朱袍……这是朱砂。

茶水在心霓的信纸上洇开。秀秀看了一眼我,朱砂看了一眼信纸。然後朱砂平和的对我说,庆公主邀我去她那里坐坐,有话要问我。

秀秀立刻帮我推延。推辞是不敢的,只说我换身衣裳马上去。

朱砂含着笑,却是坚决的,说我不用换衣裳了,这样去就很好。

断头饭都不至於这般火急。

我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了,但脑子如同一团浆糊,一下子也想不出什麽来。

秀秀肯定什麽都帮我想到了,但没有心电感应、无法告诉我,只能服侍我去,完全一副还是我丫头的样子。她来之前还在铺子里忙活,穿的是便利短打,作丫头也不违和。

我身t没有好利落,走起路来不得不有些摇晃,旁人赞说弱柳扶风,我看我自己是棵树摇成这样都该倒了。这都能往漂亮里夸,大概是出於主角光环……

嗯,自从连“生子”剧情都被我走完之後,没结婚更没生子的心霓,主角地位被我抢走了。现在我是主角。

所以,主角的戏份其实也被我继承了。

譬如什麽婚姻美满专房独宠……

嗯,利老板对我是挺好的。而且唐晗饴生完之後就“难产si亡”,竖了个空碑。名义上也很受宠ai很幸福了。

一下子把人家一生的剧情圆满。

哦,不对,还有“儿孙满堂能g孝顺”的成就点。

我这次请秀秀来,本来就是想收养几个孤儿,并开个学堂教其念书上进,而秀秀可以当个校长、教导主任什么的?

等这些孩子陆续长大,满堂不在话下,其中总有几个能g孝顺的吧?我很乐观。

然而本来主角跟年小世子成婚後,庆公主呷醋,与之有些过节。我难道这点也得替主角补上?

迟疑着,就上了马车。

马车颠簸。我生育後的伤处颇难承受,自己坐的是有很厚的软垫,便好些。这公主派来的车子,里头陈设虽然未亏待,也难有那样软的。秀秀先是趁别人不在,附我耳急急提醒一个“史”字,然後便轻声劝我躺在她怀里,身t会舒服些。我正迟疑,朱砂也进来了。我立刻坐直身t!

不但秀秀,连朱砂也一怔。

辕马恰在此时提步,车厢往前一冲,我往後一倒,“呜”的就……只想捂pgu。

朱砂目光凝注,秀秀蹙眉,告声罪,自作主张把我搂进了她怀里,向朱砂解释说我在外地娶妻,妻子难产si了,害老丈人举大bang把我打了一顿,bang疮未愈,听说双胞妹妹晗饴也在产房里殁了,急急奔回来,伤心过度,身t更是将养不好。如今坐车,也是疮伤发作。

——这原是事先合计好的故事。我在朱砂的目光下,坐立难安。他又没前个剧本的记忆,我又分辩不得,只好含混告了个罪,像驼鸟般将头埋在秀秀怀里,pgu歪着,不直接正面压到车座,是舒服些。秀秀实在也没多少r0u,但一直劳作,也不算单薄,正可谓软y适中,舒适度超过棉纱的垫子,且温度中隐隐透出t香。我心中有鬼,一发的面红耳赤。

唉朱砂朱砂!我们在这个剧本中要还有亲近的机会……你回想今日此时,莫要拆了我的骨头才好!

朱砂在车厢壁轻轻扣了扣,车速缓了。过了一会儿,停下来,朱砂下车。不知作什麽去。

这一路,有了秀秀的提点,我也想清楚些了:公主好好的要见我g什麽?大概率还是史某人那头旧帐发作。

真叫我暗自咬牙:史某人害人不浅。

虽是大致猜出了原委,但一时也不知怎麽办。得亏秀秀仗义跟来。

她既然肯来,自然已经帮我计算过:事情虽然为难,有她帮忙,就还有转圜的机会。否则,若我是个必si之局,她自然也只好站在边上替我掉几滴眼泪,哪还会跟来玉石俱焚?她没那样蠢的!

车门又一响,朱砂回来了。

他抱了些软垫被褥。下头还有人给他递。一会儿给我垫得好好的。我就像个j蛋,这会儿也碎不了啦!

只是我这一周围既然都垫得臃肿了,秀秀也坐不下我这边了。朱砂携着秀秀的手,拉她跟自己一边儿坐。

秀秀本能的手瑟缩了一下。

她自幼做活太苦了,现在手都是糙的。她面容秀致、身段苗条,只有这双手,纵然骨型仍然纤雅,皮肤却如树皮,还有节疤。她为之自卑。

我替她心疼。

朱砂仿佛一些儿也不觉得,连顿都没顿一下,非常自然的牵秀秀在自己身边坐下,看着秀秀的面孔,笑赞道:“久闻唐大姑娘身边有个丫头秀外慧中,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令我眼目一清,难怪唐老板舍不得放去柜台上当差。”

传闻是说唐晗饴si後,利老板跟唐伺饴都想收了秀秀,她却攀上异邦人马大,与ngdangnv心霓一起,y是从唐伺饴手里谋了一半的铺子,还诱得利老板与唐伺饴都鞍前马後的照应她们的生意。

“姑娘家在外头做得略有些成绩,有些人就往肮脏处猜!”我替她们不平,“想想这个,真是舍不得放她们出去。但再想想,为了那帮子嚼蛆的,就害她们才华要收藏在角落里蒙尘而亡,就更舍不得!”

朱砂明亮的目光正正的望着我。我又局促起来,舌头打结。

“……原有人自己才能不够,只以肮脏猜测他人为乐。”朱砂和缓的说了一句,又问秀秀些琐事。秀秀一一回答了。马车也进了公主府,於照壁前停下来。

有些粗使内人,帮扶我们下车。我看那照壁雪白,无字无画,只有树影印在上头,竟b画图还秀丽。往里去,园林错落有致,不见斧凿痕迹,却处处悦目,花木间时有蛱蝶鸣禽,宛如仙境。上了一处游廊,旁边有碧藤垂下,如同天然的帘子一般。帘後是一处会客的花厅。外头老缸蓄着水,水波粼粼的映进室内,正好影在柱头鱼藻上。

我不由得问朱砂:“你设计的?”

他未出声,只看着我,神se愈加奇怪了些。旁边g0ngnv代答道:“是g0ng中人。”奉上茶水来。秀秀替我接了,又委婉的问公主何在?g0ngnv应付着。外头又有g0ng人隐至门边,朱砂踱过去,背着手听他说话,面颊在光影之间,一忽儿,回头望着我们两人,笑笑,回来陪着坐了,问道:“唐二姑娘的寿棺,不会是空的罢?”

我没想到他这样直接。秀秀却替我跪下了:“还请公主恕罪!实在情急无奈。”

朱砂偏过身,未受她礼,只问:“驸马威仪至此?”

我张了张嘴,还是照实道:“他没强迫过,是我当时自己蠢。後来……si了方便些。”

朱砂凝视我,目光说不出来是怎样。我双耳滚烫,视线低垂下去,直言认了:“唐晗饴、唐饲饴都是我。”

不晓得秀秀原本是打算怎样搭救我。目前公主没来,朱砂态度和蔼,没为难我,只着g0ngnv引秀秀下去吃点心,还安慰秀秀:“放心罢!公主也不吃人的。”居然一边做个鬼脸。若非大小姐生x严肃,真要被他逗笑了。

朱砂回过头来问我:“换回nv装再参见公主?”商量的口气,但显然也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他亲手替我解开头髪,改梳髪辫。我好庆幸自己头髪是洗得乾乾净净的。她手指柔和的在我髪缕间掠过,我只觉热气上涌,几乎听不清他问的话:“好香,你用的是什麽?”

我不知道。我觉得他才香,从前世到如今,似一个迟迟的春日,似全部的令我可甘心葬於其中的四季。

别的g0ng人接手,替我扎个参鸾髻。朱砂替我挑了支青玉搔头。我看着他:他自己的髪簪是无纹饰的辰砂。

就觉得心情很好。

朱砂领着g0ng人们替我傅粉、画眉,也更换了衣裳。其间,g0ng人的手指停顿过,但终於没有说什麽。我头低下去,又抬起来,望着朱砂。他背过身去,挽了我的外袍,行至桌前。

我连裙履都换过时,朱砂已经提笔在我外袍袖口g画完。是刚才我泼了茶在心霓信上,墨迹晕开,蹭了些到我袖子上。朱砂蘸墨将它描成弯弯柳叶形状,还左右对衬,正好在云纹的一朵云头下面。我夸赞:“这小胡子长得真俏皮?”

“……是眉毛。”朱砂委屈的正过身抬起袖子给我看,“这朵云朝你扬眉毛呢!”

我笑起来。朱砂的画技从来都是灵魂派的,他说出来之前我屡屡猜错,他一说出来,我就觉得真像,惟妙惟肖!怪我愚钝。他应该多锤炼我几世才好。

g0ng人们要领我去见公主了。我看着朱砂,步履重如千钧,很想留下来,单独对着他,跟他说——

“有事?”他问。

我脑子是空白的,头自己点了下去。

g0ng人们安静有序的先行离去了,留下我。我深呼x1一口气,掀起裙子。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没有人真的打开我的里裳、检查我的下t。人家给我留面子,但我觉得朱砂应该看。

我的手是抖的。毕竟还是觉得丢脸,尤其在朱砂面前。我害怕。

朱砂轻轻按住我的手,说:“不用。”

声音很轻,很温柔,很暖。

他误会了,我想。他以为我怕的是si、是公主。他告诉我不需要呈现我的ygsi来乞怜求生。

我怕的是被他厌恶。我本来只想让他看到我最好的一面。可是既然我有这麽丑陋的部位……我在向他表白之前总要让他知道是个多么丑的人在ai着他。

毫无理由也毫无办法的,深深深深的ai着。

我给他看我生育留下的伤。

nvx的生殖口撕裂了。当初就是从那里大出血。胎儿卡在那儿。马可总算以足以杀si胎儿的方式将它弄了出去,才得以努力闭合伤口并止血。至今我内里仍时时作痛,不能使劲、不能久坐、受不得颠簸,而且,从外部就可以看见新鲜的严重伤疤。

不会有任何人看见这样的情况还会起x1nyu吧?我想。本来我觉得轻松,觉得不会再遇到上个剧本年小咤的灾祸了。如果再有个年小咤,我把腿一张,他就得吓退,退到几米开外c一把大刀再把我砍si,总之没胃口近身来咬我了。

可现在遇见了朱砂……他总该知道我身t成了什麽样子,在我向他表白之前。

我有多少话要说,而他忘尽前尘,我话重了恐怕吓跑他,轻了呢,又太轻浮。只好让他自己看。看完了,生si凭他,我命凭他。

他轻轻帮我放下裳裙,道:“多疼?”

听他关心我,我就不疼了。朱砂这一世自己都是太监,sichu肯定伤b我还重,还只顾着关心我。他怎麽这样好呢?我如今ai的人怎麽这样好呢?

而从前的ai……是我原来那个世界那次,与其说ai人,不如说是我那时候的主人。说是主人,也算是我自己甘心认了主,不好太责怪他……即使到最後被他吃了我的r0u,他也不是真的那样忍心,只是有太多更重要的牵系,非做个取舍不可。我不能怪主人。

也不想再记起他。

我如今满心满眼都只愿装一个朱砂。幸福到要溢出来的程度,不想更改。

朱砂替我整好衣束,让g0ng人送我去见公主,我手恋恋不舍贴在他袖边问:“之後还能有幸否,与君轻衣游闲?”——未能免俗的竟然拽起酸文来。

朱砂目光融动,抿着唇笑:“好。”安慰我:“别怕,公主很和气。”又道,“回头我替你找些药来,再请个太医看看,或许?如果方便的话。”

我不在乎什么太医,可这表示朱砂日後还愿与我相见呢!这便好了。

我轻飘飘的去了会客厅。厅间面积大,气派、冷漠,是皇家气度,看不出主人自己的个x。公主气派大,过了些时候才出来——说是出来,其实哪里露面?只在帘幔後头。又有珠帘、又有罗幔,隔着偌大厅间,我见不着她样子,连声音也听不见,全凭侍nv居中替两头传话。我不晓得她能不能看见我的样子,反正蒙了她老人家恩赐一句“可怜见的”,大概不至於为难我了。我放宽心,想以後她跟史某人神仙打架,不至於拿我一条池鱼出气了。真真的公主英明、t恤下情。

g0ng人引秀秀也上来,跪在我后边一些儿。公主问:这小丫头灵秀乖巧得紧,可愿留在本g0ng身边?

我怔了怔,平白怎想到会有这一出!但秀秀自己半个掌柜了,多不容易的,正所谓宁为j头不做牛後。自己做生意岂不好过锁在g0ng中发闷?秀秀自己是丫头身份,不好发声,我就替她推辞了:“这丫头乡野出身,不懂规矩,恐怕冲撞了公主,岂不连她爹娘都万si莫赎了。还是放她出去罢!”

秀秀动了动。公主哂道:傻子。

我茫然,不解凤喻。别是侍nv传错了罢?

公主然後便直接问秀秀了:“你愿不愿意?”

秀秀立刻朝上叩头,字字清朗:“民nv蒙天之幸——”後头文绉绉又说了好多,我竟不知她是哪里学的。开头还当她在假客气,听到後来才意识到大小姐志在高远,差点被我这傻子阻了路。是我错了。

她叩谢凤恩。g0ng人引她去安置,从此跟我分道扬镳了。我祝秀秀青云直上。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眼圈红了起来。奇怪。莫不是想到一入深g0ng似海,又害怕後悔起来了?那也不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了。我ai莫能助。

离开时还是朱砂送我上车。替我又添了好几个软垫。我像个蚕蛹般躺在那儿都使得了。又有几个药包。他且约了下次让我看太医。

“下次”,他亲口说的。我们有下一次约会,这是铁板钉钉的了。

我喜得心底打翻蜜罐子。

只可惜回去时朱砂不能坐在车里送我了。他祝我一路顺风,末了又忍不住附耳叮嘱我,遇到危险别怕,要相信能逢凶化吉。

他气息吹在我脸边,好暖和,也好香。

我半边脸都su软软的,今晚决定了不洗脸了!我要把手拢在这边的脸颊睡!

好了,不需要谁来说,我知道我在发痴。

花痴状态一直持续到史某人露面。

我脸皮垮下来。

是不是我这一世长相让他有什麽误解,本希望用眼神杀到他退避三舍的场合,他竟然还能肆无忌惮对我发火:“饲饴,你不要以为可怜巴巴看着我,这事就解决了。你怎麽能被公主发现呢!你现在让我怎麽办?”

凉拌!

啊我只是心里想想而已,怎麽真的感觉到一丝凉意啊?

他拔刀,向我。

史某人觉得还是杀了我b较乾净。

在那刀挨到我之前,另一拨穿着公服的人进来,把他给抓走了。他稍微反抗了一下,也没敢真的拒捕,嘴里是很不服的:“我杀这妖孽向公主表明我的心迹!我是忠於公主的!”

这些人推推搡搡的出去。声音也渐渐远了,消失了。

我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

朱砂进来,带着医生。医生给我诊治,朱砂亲手给我添了两个枕头、扶我倚得舒服些,逗我说话:“想你的小丫头了?”

对喔,秀秀!我问:“秀秀没事?”

他顿一顿,道:“她很好。”

我点头。医生下去开方子了。我问朱砂道:“以後就是公主、驸马,甚至别的势力,神仙打架了。秀秀赶这风口上入局,未必肯出来的罢。你呢?”

朱砂的眉梢静静的拧起来:“我?”

我急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跟里头的牵绊有多深……对公主的心有多重?“你这次立了多大的功?能换g0ng里放你出来吗?我好赖有几家生意,能养你。外头的生活b不得g0ng中富贵,也另有自在写意的好处。我……”讲着就泄气。我有什麽资格劝他出g0ng?他一直以来的生活我都不了解,哪有资格替他做决定该怎麽做。如果他真的出g0ng,万一遇到什麽危险,我又有几分把握护他周全?那末,确定能做的事也只有一件了:

“你要有什麽想说的,我全都肯听。”我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眼眉弯了起来。

朱砂的笑是全心全意的,浩大的,像全世界的花都开了。而我给包容在这场花事之中,过去未来人间天上都如尘埃落定。

就有这麽安定。

利老板轻轻的叩门,说有信来。见到朱砂,他怔一怔。

朱砂在桌边,侧对他坐着,很大方,稍稍点个头。

利老板回过神来,将信给我,是心霓的。我笑道:“你都忙,何必还亲手送来?”伸手接。

利老板嘴角动了动,又看看朱砂。朱砂也和气的看着他,目光明亮。利老板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把信递到我手里。信壳子上心霓几个亲笔大字一惯的张牙舞爪、惨不忍睹,同她自己的鲜媚模样真是云壤之别。壳子封口倒是糊得好好的,一定是别人帮忙,不然靠她自己哪有这样乾净整齐。

医生写了方子来,朱砂交给利老板,自己则起身告辞。

这就要走了吗?我很不舍,忙忙挽留他:心霓的信我们一起看也是可以的嘛……

啊我这张嘴都在说什麽!心霓这家伙的信有什麽好看的。人家为什麽要看!

知道挽留朱砂不住,我想送他,起身一急,痛得当场就要跪地。

之前史某人虽然没能杀成我,但害我摔倒了,不晓得是不是摔裂了伤口,反正里头更不好过,居然动作一猛就连站都站不稳了。

利老板离得近,迅速的撑住我。

朱砂沉着的走过来,扶住我,帮我重新坐回床头。利老板缩回手去,道他去着人抓药来煎。

朱砂帮我拆开信封。里头的信,是心霓雇人代笔写的,所以字迹整齐、容易辨认。她向我问好,还说遇到一个人,模样很像我;这人很好玩,但也很古怪,她说不上来,真想带来给我看。

想必是她跟这人玩得多了,马可才会吃醋,以至於上封信跟我抱怨。

我看看朱砂。

朱砂笑道:“你遇见过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吗?”

我慢慢问:“你遇见过吗?”

朱砂看了我片刻,是我先把目光低下了,手按在他袖子上,还不想放。

他终於道:“我见过一个,年小世子。刚看见你时我就惊讶,想他原来是像你。现在又觉得你跟他一点都不像了。但有些人看来,或许还是觉得像的。”说着笑起来,“我从前总觉得他做人不自在,好像特意要装成个什么人似的。见到你後蓦然想,该不会是装成你罢!这也是我瞎想了。哪里会有这种事呢?”

我脱口而出:“除非年小世子重新活过来,抓他来问,否则也不知道了。”

朱砂顿一顿,点头:“除非他活过来抓来问,才会知道了。”凝视着我,很难过的说,“我怎麽不早些遇见你呢?”

我也很难过,同时心放下来,还非常欢喜,顾不得什麽了,就抓起他的手,道:“等合适了,你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朱砂道:“好。”他抬起一只手,轻轻的碰我的手。

【小剧场】

朱砂:你啊……我如果这辈子是太监的话,不该是你嫌弃我了吗?

某只【惊呆了】

某只从来不认为这是个选项。

朱砂真的要走了,利老板才重新露面,在门口送朱砂。我听见两人寒暄。

利老板谢谢朱砂请的医生、送的药。朱砂客气两句,问候他生活好吗、工作好吗。利老板也客气回答。

然後朱砂真的走了。

利老板进我屋里。我药已经用完了,身t舒服很多,跟他说:“你自己也忙,不用老往我这里跑啦!”

他道:“你放心,我不再老往这里跑了。”

话里梗着骨头。

我不知说什麽,只好闭嘴。我从来不善於处理这种状况。

幸好利老板自己转圜了语气,道:“多谢你给我的机会,让我也能做成这麽大的生意。”

我连忙道:“是你自己有本事。我只是让你帮忙照顾了这麽短时间的糖铺子而已,一切人脉机会都是你自己抓住的,你的名声也是你自己打响的。”

他笑笑。

我转移话题,问:“你见过年小世子吗?他像我吗?”

利老板想了想:“应该是远远见过,记不清了,没有感觉像你。”

说到最後几个字,音调低下去,像暮se里垂下的手,空空的,几乎像一种哀求。

我惶恐。

忽然问:“为什麽?”

没头没脑的。但是朱砂就在不久前刚刚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也是迷茫、甚至带点畏惧,却并不像利老板般苦涩。

甜也好、苦也好,其实我们都不知道为什麽。连我都不知道。

利老板叹了口气,走了。他之後真的没有再回来找我。他的生意蒸蒸日上,家庭美满。

朱砂过了好几天,才又约我。我身t好多了,打扮出门去见他完全不是问题。问题是我无法决定怎麽打扮。是男装还是nv装?青衫还是石榴裙?冠带还是钗环?咦咦咦!

我慌慌的抓着髪辫问心霓:“要怎样梳才好看啊!”

心霓对着我冷笑。

我更慌了:“怎麽了?——是不是我更丑了?!”手捂在脸上。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心霓骂我。

为什麽好好的骂我?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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