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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便出发了,他脚程比我们要快些,在前往淮安之前还得去一趟平州,同镇远将军商讨一些事情。”

“镇远将军也要同去淮安?”乔行砚一步一步打探道。

许济鸿闻言思忖片刻,做难状道:“大抵是不会的,如今南蕃虎视眈眈,时刻都在盯着平州城。若此时镇远将军离开,怕是无人能继续坐镇平州,届时南蕃想掀起风浪轻而易举。”

乔行砚颔首,又夸赞道:“许公子当真是文武兼备足智多谋,竟能同靖文将军一同前往护送粮草,想必旧友同行,途中亦会免去许多麻烦。”

许济鸿笑了笑,面上略显谦逊:“乔公子说笑了,靖文将军常年驻守北河,我又同太子久居东宫,二人连面都未曾见过,又何谈旧友?”

“如此么?”乔行砚装作恍然大悟,“那想必此行会有些困难,许公子是文官之子,怕是同那群武将有的相处了。”

许济鸿笑了笑,一副尽人事听天命的模样:“如此只能见机行事了,我的任务无非就是配合将粮草送至淮安附近的镇远军军营,旁的皆与我无关。届时无论是内或是外的两军要如何争斗,皆与我无干系。”

“如此也好,免得落人口舌。”乔行砚附和道。

行至山脚,二人皆打算朝自己的马车走去,临走之际又躬身拜了礼,乔行砚道:“那临舟便在京中待许公子同两军一齐凯旋。”

许济鸿回礼:“多谢,乔公子保重,届时你我春猎上见。”

乔行砚颔首。

乔行砚出府时只带了文修一人,此刻他坐在马车内,文修坐在马车外驭马。

在车轮滚动声中,在只留一把匕首的马车中,乔行砚收起先前面上的笑,沉声问:“同兄长那边打过招呼了么?”

“回公子,已经留信了。”文修驭马的同时偏头朝里面说道,“同长公子说您要前往琼华寻玉,近两个月怕是都不能回府。”

“如今户部同兵部一起在皇帝面前寻父亲的错处,屡次上书污蔑父亲,就连那刑部也要插上一脚,仿佛巴不得联手将我乔氏除之而后快。”乔行砚突然想到刑部乃裴氏一族,蹙眉沉声道,“他们这般做,无非是因为我乔氏未为他们所用,且如今又同左相走得近,故而开始后怕了。”

文修问道:“他们担忧主公有同左相结姻亲的心思?”

“恐怕未必如此。”乔行砚道,“皇帝都将此次护送粮草的任务交给靖文将军与许济鸿了,态度还不够明显么。他靖文将军是何人,明泽,三王妃的亲哥哥,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的舅兄。许济鸿又是何人,从不偏私的左相之子。皇帝这是打算开始平衡各皇子的势力了,接下来恐怕就是要打压裴氏一族。”

“他们以为主公会随着三皇子?”文修疑惑道。

“难说。”乔行砚思忖道,“他们怕是也猜不透,他们只会觉得,少一个盟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是以公子才要代替许公子,亲自前往淮安护送这批粮草么?为了结交靖文将军?”文修猜测道。

“皇子争储与我何干,我不过是想让乔氏免于这场祸患罢了。他靖文将军算得了什么,三皇子又算得了什么,能帮到我们什么吗?”乔行砚面色狠厉,沉声道,“我要找的,可比他们有用多了。”

文修将马停下,于静谧竹林小道间说道:“公子指的是,小裴将军?”

言罢,还未等到对方的回应,就见天边发出一令响箭,文修随即回身正色道:“公子,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乔行砚将匕首藏于自己腰间:“走吧。”

随后,文修将马车调转方向,朝原先的地方驶去。

马车到达地方后只停在原地,乔行砚没下马车,亦没有掀开轿帘探出头去,只交给文修一人处理。

文修看着满地的尸体与马车内已然被打晕过去的许济鸿,什么话也没说抬腿跨上马车,从对方身上搜出了一枚玉令,又用手试探对方的鼻息,确认还活着之后才下马车。

文修行至乔行砚马车前,隔着轿帘低声禀报:“玉令找到了,车夫侍卫全死了,许公子被打晕,性命无碍。”

乔行砚道:“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外衣也扒了,随后将人送至安排好的破屋内,蒙眼绑住手脚关着,每日照常喂馒头与水,关一个月。一个月后打断他的腿再假装被他逃走,切记,不可伤他性命。”

“是。”

言罢,文修去吩咐了那些仍守在马车旁的暗卫。

文修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完后又重新回到马车上,问道:“公子,真的不将他杀了吗?”

乔行砚把玩着手中的玉令,不以为意道:“杀了他又能怎样,你以为那靖文将军事后不会察觉真相吗?”

“可如此一来,一旦靖文将军将您假冒许公子的消息告知皇帝,岂不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不敢向皇帝告状。”乔行砚沉声道,转而朝文修道,“好了,走吧,直接往淮安方向。”

“是。”

从京都城至淮安,一路舟车劳顿,乔行砚与文修行了近一月方到,只比靖文将军早了两日抵达,是以那两日二人都在客栈中度过,第三日才拿着玉令行至靖文将军的军营。

乔行砚与文修二人乘马车行至城外军营前,被士兵拦住后什么话也没说,只将那玉令举至守卫士兵眼前,随后见那人派了人跑去禀报。

不过片刻,就见那传闻中的靖文将军走出了营帐亲自相迎。

乔行砚瞧见那人发冠束发,着一身铠甲,铠甲上还披着赤色披风,看起来同裴归渡无太大差别,除了身量不及对方之外,倒也是个少年将军的模样。

“许公子,久闻大名,想不到你竟比我还要晚些抵达。”明泽在守门士兵让开路之后走到他面前抱拳行礼。

乔行砚同样回礼,面不改色道:“明将军,早就听闻您骁勇善战,英姿卓绝,想不到今日一见,倒也是个少年郎模样。”

明泽闻言同样打趣道:“许公子说笑了,这话当是我说才对,本以为左相之子是个儒雅书生,想不到竟生了这副好皮囊,倒比姑娘还要美绝三分。”

乔行砚抿唇笑了笑:“皮囊罢了,无甚用处,将军谬赞。”

明泽大方笑着,而后拱手:“许公子请,外头天寒风大,我们进营帐再详谈?”

“好,有劳将军了。”言罢,乔行砚跟着明泽一同进了他议事的营帐。

不知是出于该有的礼节,还是出于对左相之子这个身份的顾忌,明泽自打见面起便露出一副试探的模样,所行看着谄媚,可每一眼都在观察着他的行动。

乔行砚就着他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小口,打算先发制人:“明将军,事态紧急,我们就不费时间绕弯子了,您打算如何处理那批粮草?”

对方似乎没料到这么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美人,一开口便是直接问他处理粮草的想法,是以他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自然是将其尽数转交给镇远军,以保他们能积攒体力同靖央军交战。”

说谎,乔行砚心道,这是将他当傻子对待呢。

乔行砚面不改色道:“可这般处理,倘若此刻南蕃攻进平州,北上蕲川、琼华,届时平礼二州粮草储备不足当如何?亦或是在运送粮草的过程中,让潜伏在淮安的靖央军得知了消息设计劫粮又当如何?”

乔行砚看出了对方面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后又恢复如初道:“可倘若不将粮草尽数交予,我们来此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这次换成自己装傻子了,乔行砚心道。

乔行砚佯装蹙眉,问道:“将军可曾联系了此处的将领?”

“暂未。”

“将军不妨将此处将领唤来,先将如今的情况了解清楚了,再去考虑如何分粮之事。”

乔行砚打算将这个问题直接丢给小裴将军。

明泽面上做思索状,片刻后才吩咐底下的士兵去请驻扎在淮安城外与之相反方向的镇远军将领。

乔行砚看着领命士兵离去的背影,缓缓开口道:“听闻明将军先前是驻守在北河的?”

“正是。”

“曾因北河驻守兵力不足请旨圣上?”乔行砚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向镇远军讨要兵力未果,还同裴将军在大殿上起了争执?”

明泽闻言先是一怔,随后自嘲笑道:“想不到左相大人竟将此事也同你说了,真是惭愧。”

乔行砚抿唇一笑,又追问道:“不知明将军当时向裴将军讨要了多少兵力?”

明泽面露难状,随后道:“三分之一,这与粮草之事有何关系吗?”

乔行砚思忖片刻,随后道:“那依在下之见,这位裴将军大抵会向您一次性征三分之二的粮草。”

“三分之二?”

明泽此刻无意间展露出的震惊与愤怒将其先前演的慷慨一把推翻,哪怕他随后再怎么掩饰也难以圆回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三分之二,这同全部有何区别?”明泽平定语气后道。

“区别在于,倘若遇到腹背受敌的情况,我们还有活的机会。”乔行砚眼中带笑,却又不是真的笑,仿佛这个活的机会与他无关一般,只当在讲旁人的事,“粮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尽数运出,从镇远军同靖央军僵持数月便足以证明,他们不可能放过此次劫粮的机会。如今战事僵持不下,在兵力近似的情况下,时间便成了唯一的攻克点,而将时间拉长最好的办法,就是储备足够的粮草。”

明泽没有说话,只是作沉思状。

乔行砚又道:“在下所言只是一人之见,具体的还是得您同裴将军商讨后方能做决断。”

言罢,乔行砚自请离开了营帐主座,朝营帐后的幕帘走去,留明泽一人等待裴归渡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镇远军将领才沉着脸色走进了明泽的议事营帐。

裴归渡一进营帐连个眼神也没给对方,径直走向主座坐了下来,腰间的佩剑亦未卸下,额角可见一条细长的伤口。

明泽见状亦想翻个白眼,他和裴归渡向来不对付,每次见面都是一副恨不得将对方杀之而后快的态度。但奈何看了一眼右侧的帘幕,想到在那之后还站着一位左相之子,又强忍着不忿,佯装客气。

明泽道:“今日请裴将军前来,是想同你了解一下如今的战事如何,以此来决定粮草的多少去留。”

裴归渡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瞥一眼对方佯装谄媚的神情,讥讽道:“明将军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怎的突然这般客气,倒是显得裴某气量狭小了?”

明泽一怔,咬牙片刻后,又道:“裴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皆是朝中武将,为朝廷卖命,又何故提什么气量大小?”

裴归渡蹙眉看着对方,反问道:“怎的,今日又是你阿姐来探望你了?需要装作一副你与同僚关系甚密的模样?”

闻言,半仰在幕帘后座椅上的乔行砚无声勾唇,而立于他身后的文修则是紧闭双目。

明泽十分气愤,但只要一瞥到右侧的幕帘,他便觉得忍一时便罢,一切都无妨。

明泽道:“裴将军还是少言闲话,不如先将正事处理了?”

裴归渡当即正色道:“你打算给多少?”

“裴将军不妨先说说如今的情况如何,如此才好决定粮草数目。”明泽照着乔行砚所言的同对方说道。

“目前的情况就是,我军同靖央军兵力相仿,靖央军自守淮安,背后一直有建都城在供给粮草。据探子回报,靖央军军营目前所持粮草至少可以撑上十日,而我军粮草至多不过三日。”裴归渡据实相告,随后又问,“你手中的粮草全部加一起至多能撑几日?”

明泽思索片刻后道:“五日。”

裴归渡闻言嗤笑一声,道:“明泽,你说的这有一半的数量吗?将我当傻子耍呢?”

明泽思忖一番后,又道:“全部加在一起,至多不超过十日。”

裴归渡曲着左手手指,用指尖轻叩桌面,思索片刻后,用几近命令的语气道:“我要三分之二的粮草,其余的留给你靖文军,以备南蕃突然起兵也好,留下来协助攻打靖央军也罢,我都不会再过问剩下的粮草。”

“凭什么!”明泽忽而诈起,全然忘了幕帘之后还有一人,只起身朝他质问,“近一年时间了,还未攻下淮安城,你们镇远军不行缘何还要浪费这么多粮草再去同靖央军做对抗?”

“一年还未攻下?”裴归渡忽而蹙眉反问,语气中亦带着些怒气,也起身讥讽对方,“姓明的,你来之前当真搞清楚状况了吗?镇远军僵持不下?那我问你,兰郡是谁拿下的,怎么拿下的?望县又是如何在兵力粮草地势皆处于下风的情况下反败为胜一举拿下?”

裴归渡自靖央内乱之后便一直驻扎在靖央边境,苦守数月才终于找到机会攻入边境的郡县,在无人支援无粮草持续供给的情况下短时间以少胜多,接连一举拿下兰郡与望县。

而之所以同靖央军在淮安僵持数月,正是因为在靖央内乱稍微得到一些缓解,开始集中兵力防御的前提下,我军粮草储备不足,无法再采用先前速战速决的方法,是以只能一边唱着空城计一边同京都城求救。

“为何两月前我便向京中言明了淮安的战况,可今日你才带着粮草前来?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呢?”裴归渡厉声质问道。

“放肆!”明泽斥道,“竟敢妄议陛下的决断!”

裴归渡转头嗤笑一声,讥讽道:“明泽,我知你想争取一些军功来替三皇子树立威望,可你有没有想过,皇帝为何会将你派来护送粮草,他难道不知你我二人积怨已久吗?他难道不怕因你我二人的恩怨导致此次粮草交接失败,随即镇远军战败吗?”

幕帘后的乔行砚听着这一切,不禁蹙起了眉。

“户部一倒戈,如今裴氏反倒成了众矢之的,皇帝没打算让我活,而你,一个送粮草的,倘若不配合,只能陪着我一起死。”裴归渡冷言道,“你还没看清局势吗?”

幕帘后的乔行砚无声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当真是危言耸听。

明泽被对方此番言论吓得一惊,仔细思索一番后又瞥向右侧的幕帘,脑海中回忆着左相之子说过的话,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明泽试探性地问道:“若你所言非虚,圣上有意设计将你困死在淮安,而我作为护送粮草之人不得已也死在此处,那左相之子呢?”

裴归渡闻言凝眉,反问道:“左相之子?”

“对。”明泽似乎心中有答案了,“左相乃忠臣,圣上对其亦颇为赞赏,其子更是太子伴读。圣上倘若当真想置你于死地,又何苦命左相之子与我一同护送粮草?”

裴归渡并未听宋云说此次护送粮草的还有左相之子,是以此刻还在想着该如何圆这个谎,转而就见那幕帘之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裴归渡闻声望去,见披白裘之人走出来后瞬间怔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乔行砚还同他一年多以前见到的一样,眼下带痣,欣喜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但看人的眼神却依旧一副高傲不可及的模样。

他还是喜欢于寒风天披白裘,着青衣,腰间配玉,裴归渡觉着那玉有些眼熟,但此刻心全在对方身上,是以什么也想不起来。

乔行砚还是同记忆中的一样美,一样令他看一眼便仿若心上的枝头冒起了嫩芽,随即开出娇艳欲滴的花儿。

乔行砚看着对方怔了神的模样,笑着打趣道:“裴将军莫不是来之前打探错了消息,不知我也要来?”

裴归渡看着对方,忽而回神,半信半疑道:“这位是,左相之子?”

“正是在下。”乔行砚面不改色,拱手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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