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洛仿佛不觉得痛。他与她对视，看着她挑衅般的笑容，半晌移开视线。

即便知道，也不爱听。

教训的言辞尚未出口，莉亚张嘴，含住了他溢血的耳垂。

那本引导书，烧了个干干净净。

哪家的兄长，会偷窥妹妹和别的男人做爱啊？

莉亚不喜欢兄长这种下命令般的口吻，她弯起眼眸，凑过去狠狠咬住他的耳垂：“你又想管我。可是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哥哥？”

她猛地推开温洛，脊背放松靠在车厢角落，阖上冷淡眼眸。

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倦色。可他还要接送她，哪怕不顺路。

提及情人，莉亚想到了珀西家的安迪。

“你真想知道？”

温洛的语气轻微而柔和，如同带着凉意的风。

“哥哥……”

莫名烦躁。

想破坏。

“睡会儿吧。”他说，“你应该多休息。”

温洛的心提起来了。

她品尝着他的血，视线久久停留在那张完美的侧脸上。她的兄长并不如表面平静，紧抿的唇角和僵硬的身躯，都是忍耐情绪的证据。

街面的热闹声响钻进窗口缝隙，又被这昏暗的空气摇散吞噬，归于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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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洛眉心蹙起又松开，沉默片刻，问起另一件事来：“你的黑魔法……怎么学的？”

温洛想要侧头躲避，但他刚动了一下，就忍不住轻轻吸气——少女的牙齿猛然发力，再次咬住伤口，撕开脆弱的皮肉。

坐在马车里，莉亚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我要找情人，哥哥也拦不住啊。”

就温洛所知，上一个使用黑魔法攻击路人的魔女，曾经用一只眼睛和叁分之一的内脏，从黑市换来半本残损的引导书。然而还没学多少法术，就被抓捕处刑了。

莉亚的声音如同包藏毒药的蜂蜜，“要做吗？”

沉默中，温洛伸出手来，越过她的肩颈，将车窗闭紧。一点类似冰雪的气息掠过口鼻，继而消失。

自从她对菲利克斯施咒成功，就再也没去找安迪了。礼物倒是送了不少，其中有本诗集，还是她特意从文学课的教授手里弄来的。

“……”

又有哪家的兄长，会捏着水管冲洗妹妹的身体，用柔软的衬衫擦拭她腿间的爱液？

和白魔法一样，修习黑魔法需要天赋。但仅仅有天赋并不够，因为常人难以触及相关领域，想学黑魔法，得找到隐秘的渠道，且付出极高的代价。

“你是担心我趁机找哪个男人睡觉吗？”

“你……”

想撕毁一切温吞虚伪的假象。

“想要学书里的法术，我必须和不同的男人做爱。”莉亚伸出一根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做一次，能换一个法术。当然，每次都得找新的男人，黑魔法书很挑剔的。”

温洛久久沉默着，似乎没有办法消化这个事实。

珍珠白的耳垂，印下了血色齿痕。

温洛怀疑自家妹妹也从哪里搞了本书，可是她看起来很健康，应当没有出卖什么重要的东西。至于是不是认了奇怪的老师……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莉亚的交际圈并不可疑。

柔软温热的触感，绵绵密密包裹着肌肤。

莉亚低头，浓密卷翘的眼睫遮掩住晦暗不明的光。细细密密的恶意爬出心脏，顺着血管胃道，涌上喉咙，堵住声带。

“……别开玩笑。”温洛开口，再次重复了那句话，“我是你血脉相连的兄长。”

莉亚触摸他紧绷的下颌，指尖按了按柔软的唇角，“你在生气吗？”

“不想让我找别的男人也行。”她故意刺激他，“哥哥可以和我做爱，这样我也能学新的法术。反正……哥哥也是男人，对吧？”

想尖叫。

莉亚看着近在咫尺的兄长，语气轻松地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找到一本书……”

这不是他的真心话。莉亚知道。

话音落下的同时，温洛回过头来，眼神掺着不容错认的惊愕。

“我是你唯一的兄长。”他说，“我有资格管束你。”

车轮吱呀呀碾过街面。在昏暗的车厢里，温洛的表情模糊不清。他握住她作乱的手指，眼睫微微颤动着，声音迟缓而冰冷：“你已经对菲利克斯使用过黑魔法了。以后不需要再学那些法术。”

珍珠白的耳廓，逐渐爬上浅淡血色。

回到公爵府后，莉亚依旧配合温洛，在城堡用晚餐。费尔曼公爵以及卡特夫人不时投来探寻的目光，试图在她身上找到叛逆与不驯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