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除了买些必备的东西、开会,了解日军的动线情况会下山,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雨林里。执行的任务主要有营救、反围剿、打伏击战,有时候也会打遭遇战,不过不算多。在丛林里生活要有防空意识,不要成群在太空旷的地方活动,不然容易被巡逻的敌机发现。用火的时候也是,如果有被尾随扫荡的危险,就不点火,平常点火也得注意散烟,以防暴露踪迹。”
徐谨礼语气宽和地拍拍他的肩:“今晚多吃点,明早起来要训练,你这体格不行,至少得练成……前面王启那样,不然跑动起来跟不上我们。”
蔡广声看王启那一身腱子肉,清了清嗓子:“队长,什么训练啊?”
徐谨礼语气轻松地说:“先热身,然后俯卧撑一百,十公里负重往返,会有人带着你,这里都是老手,跟着他们没事多熟悉熟悉雨林。其他人会去放哨、巡逻,这些你后面也得学。”
蔡广声说得绘声绘色,想让水苓心情轻松一点,挑的都是些有趣的事:“我们在雨林里,什么事都碰上过,有时候晚上睡觉,第二天起来感觉到蛇盘在肚子上取暖,把人吓一跳……还在远处看见过鳄鱼杀鹿、野猪迁徙,碰见过蛇窝,甚至还吃过犀牛……”
“你们没怕过吗?雨林里那么危险?”水苓听着这些奇闻,面上笑着,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徐谨礼之前来信还告诉她雨林里很安全,可身处毒虫、毒蛇、猛兽的生存圈,饱一顿饥一顿,野外生病无药,那些无处躲雨的暴雨天,被日军围剿、扫荡的日子,但凡有一个解决不了就会丧命黄泉,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蔡广声回忆起那些笑着说:“刚开始肯定是怕的,时间久了就不怕了。更何况还有队长在,就没有他不懂的事,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脑袋里能装那么多东西,太厉害了!”
水苓回头看着玻璃窗内躺着的人:“那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呢?既然他那么厉害,怎么还变成这样……”
蔡广声提起这个心中烧起一股火:“我们党内出了奸细,有人以开会为由让队长去参加党内会议,听取下一步的行动方针,那次参会的所有领导都被那个奸细卖了。”
水苓攥紧衣摆:“查出来了吗?”
蔡广声气馁地摇头:“这个人肯定也是党内高层,不然日军不会找到那么隐蔽的开会地点。大家平时不在一起行动,没法有效排除内奸。”
“那他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能……还有他的眼睛,这些……”水苓说得断断续续,间或咽一下,喉中被一股咸湿的感觉堵着。
“我们去救他的时候,队长的左眼就已经没有了。听隔壁关着的人说,日军好不容易抓到他,要留点纪念品……给别人展览,就把队长的眼睛挖了下来……”
“腹部伤是日军审讯专用的一种逼供手段,刀口划得很近很密集…伤口处一直没法愈合……所以他才会感染。”蔡广声说到这,眼泪从脸上滚上下来,声音嘶哑。
“我们救出队长后,党内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撑他的治疗,我们也没有钱。是江副队在扫荡期冒死出山去找庄西言和陈嘉庚,他们两位想办法筹措资金找路子将队长送出来治疗的。”
水苓泣不成声:“谢谢你们救他,谢谢你们……”
说着要给蔡广声鞠躬,蔡广声比她腰弯得更低,把她扶起:“嫂子!别别别,我哪受得起啊,要不是队长,我们这些人早就死在雨林里了,大家一个队伍,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孙医生敲了敲门,站在门口说:抱歉打断你们谈话,他醒了,你们现在要去看看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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