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知也抬头看向天空,任由日光倾泻入眼,明晃晃的好像灵魂升入了天堂。
表面说的是她和她奶奶,实际上暗指他和他母亲。
谢应知哑然失笑,笑得有些怅然,他有多久没听到过“幸福”这个词了。
谢应知笑了笑,意外她难得的好心。
谢应知看向温暖的源头,有些好奇:“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
“是好签吗?”
尹童笑了笑,承认自己多管闲事。
“如果颐思韵足够喜欢你……”
她相信谢应知这么聪明,也一定能懂——
“你以为颐川和苏音看上我什么?看上我体弱多病,相貌平平?”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在病危中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才是他正确的命运。
如果来自神明的箴言,可以让不敢发问的人有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竟然意外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直到有人叫了他一声,将他从去往天堂的渡口唤了回来。
尹童还没说完就被谢应知打断了。
强撑着不宜剧烈运动的身体,一步步走的艰难又孤独。
他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女孩的背影镶嵌在古刹枯木之间,抬着手感受着冬日温暖的阳光。
那就请给这世上所有不幸的人一个上上签吧。
他不愿再多解释,一个人朝山上走去。
谢应知沉默了一阵,转头与她的目光对上。
“那就是好吧。”
“你在暗示我太自私?”
是真的。
从始至终,她在乎的不过是他冷不冷,累不累,和开不开心罢了。
“你搞错了重点,我是为了能跟她结婚才没有告诉她。”
“就是忽然觉得,你其实也过得不容易。”
谢应知嗤笑:“我还以为是什么让人意外的理由。”
他们不信神,自然也不会相信卜卦算命。
谢应知不愿再解释,转身继续向上走。
两人分别去听大师解签,先出来的尹童就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等谢应知。
如果他母亲真的在乎谢家的名和利,应该像沈黎那样,质问谢应知他身边的女孩为什么不是颐思韵。
“可是颐思韵不一样啊,你们以后不是要结婚的吗?”
“谢学长,我是真心希望你抽到上上签——”
“他们该不会以为,是你母亲去世了,你爸才娶了沈黎吧。”
尹童走到谢应知身边,与他并排而站。
“这样世上幸福的人可以多一些。”
如果一个美好的愿景,可以让人放下苦涩的不甘。
“你希望是好是坏?”
尹童听他尖酸刻薄惯了,也不再气了。
也许是见了佛相,吃了素斋,尹童竟生出一丝本不该有的怜悯。
“喜欢算什么?”
“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有什么立场同情你?”
“同情我?”
“现在忽然开窍了?”谢应知随口问了一句。
上上签
谢应知只是想听听她怎么想他,但八成没什么好话。
暖洋洋的,连冬日的寒意都被融化。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意他的幸福吗?
谢应知自嘲地笑了笑。
尹童看着谢应知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不止不信神,他其实连自己也不相信。
可意外的是,谢应知的妈妈什么也没有问,他们真的只是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
但尹童看得出来,谢母是开心的,即便不爱说话,还是主动给她夹了好几次菜。
尹童点了点头:“叔叔再坏,也是她的儿子,是她最珍视的家人。”
支撑他走下去的,不过是一口不服输的气罢了。
尹童忙追上他:“可你不可能永远瞒着颐思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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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谢应知被问烦了,“我刚才不是说了,不止她不知道。”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谢应知不屑,“我可不像你这么蠢。”
比如她是谁,她跟谢应知是什么关系,而同学之间又是如何看待谢应知的……诸如此类,既顾全了谢应知的形象,又让他母亲安心。
“大概是真的有些蠢吧。”她顺着他的话说道,“我一心想着向上爬,带我奶奶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我恶心的叔叔,可是从没想过她为什么把房子白白送给他。”
强光照射的后遗症让他晃了一下神。
谢应知低下头,看到五彩斑斓化作了女孩的模样。
温度凝固在她身上,看到他眼里时竟也变得暖洋洋的。
“尹同学,交浅言深君子所戒啊。”
“我拥有的,不过是谢家大儿子的身份罢了。如果被他们知道我母亲败了,而我可能随时被人代替,成为谢家的弃子……他们还会把宝贝女儿嫁给我吗?”
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向尹童。
饭后,谢母带他们去求了两支签。
谢应知冷哼了一声。
“怎么变怂了?以你之前的风格,巴不得我抽到大凶吧。”
她为谢应知编好了各种谎言,用来解答他母亲可能发出的疑问。
“大概就是当局者迷吧。”尹童看向他,“以为她过得不好,所以想给她最好。但也许那个‘最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本来是的。”尹童故作无奈,“可你这
可她什么也没问。
明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总是叫着“小姑娘”,却始终缄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