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斯塔西娅默默听着,眼睛一眨一眨。
祖母?
你好呀,小宝贝。高登终于和孩子对上眼,笑得像朵花似的,声音不自觉变得柔软。
见孩子平静,霍尔这才注意到大厅里的凌乱,仿佛是刚打完仗的战场,他看向罗莎琳德,罗莎琳德被他看得胸口一跳,立刻会意,默不作声将沙发清空。
孩子的父亲应了一声,孩子的母亲依旧没反应。
高登被逗笑了,惊喜道:你叫宝宝呀?怎么这么可爱!我可以抱抱你吗?
罗莎琳德无奈道:都在上面打扫卫生。
孩子已经把三个人看眼熟了,再也没哭,但还是一直盯着他们,神情娇憨,泪珠还挂在脸上。
叶柏见状诧异问:这里没有其他人了?
可惜这个访客没有久待,来了不到一小时,他看一眼时钟便要离开,赶着回纽约去。
原本看见霍尔·法兰杰斯的车,她立刻就要下楼去守着自己的心上人,结果看见一个陌生的东方男人,隐约听见他们的谈话,她愕然发现,这东方男人是佐-法兰杰斯家的,而且他和霍尔一起从后座下来,可见地位不低。
伊莲恩露出笑容,奶声奶气回答:宝宝。
罗莎琳德只有一个人两只手,费了漫长的几分钟才让宽大的沙发空置出来。
在娜斯塔西娅眼里,这个清隽的男人像是一个梦,不知明日醒过来时,骗子们会不会又跟她说,没有叶柏这个人。
叶柏叹息一声,我也希望他是个女孩。如果是个女孩,也许铭谦不会这么冷漠,现在关系也不会这么僵硬。
可以问她名字叫什么。罗莎琳德提醒道。
小宝贝会不会叫叔叔呀?高登执着地和孩子说话,哪怕得不到回应。
比起父母,他似乎更像他的祖母。
对了,叶柏,夏佐的儿子长什么样?像谁?高登问。
这一次她笃定,这个人真真切切地来了,平平安安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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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琳德当作没听见,在心里把楼上几个人骂了一遍。
第一次见面,十分仓促,叶柏没有准备礼物,有些遗憾。
然而她一眼也不看,一点也不好奇。
儿子,对于别人来说是宝贝,对于曾经屠杀佐家男人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佐铭谦来说,什么也不是,还偏偏在他最爱的女孩的忌日出世。
霍尔沉默着,娜斯塔西娅低头缄默着,大多是高登在和叶柏说话,间或孩子清脆的笑声。最终,是罗莎琳德看不下去,开口道:娜斯塔西娅,你还不认识叶先生吧?他是你哥哥的老师。
娜斯塔西娅恍然如梦地看着他,他像郗良一样,于她而言是一个难得的访客。
意识到这一点,梵妮心里担忧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就不敢下楼去了。
几人都微微惊讶了一下,叶柏无奈笑笑,我是这样觉得的,但布莱恩觉得他像先生的妹妹,艾米莉·佐-法兰杰斯。总而言之,他现在看起来像个女孩。
娜斯塔西娅这才缓缓抬起头,对上男人清朗的眉目,他冲她斯文一笑,娜斯塔西娅,你好。
他要是个女孩就好了,可以和我们的小宝贝当好姐妹了,是不是呀?高登满眼宠溺地问孩子。
他伸出手,没等孩子回答,颔首低眉的娜斯塔西娅倒是干脆,直接把孩子举起来给他抱,然后双手搭在裙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尊沉思者雕像。
你好。
此时此刻的梵妮站在窗边一脸木然,反反复复地擦着同一块玻璃。
不言而喻。
叶柏跟高登一起逗孩子,眼角余光里是一句寒暄也没有的夫妻,越看心情越复杂。
高登立刻改口问:你的名字叫什么呀?
在沙发上坐下,叶柏这才看清了康里生前改口要把她嫁给佐铭谦的小姑娘,一张混血面庞五官分明,线条柔和,眉目哀婉,又带一丝傲气,清澈的眸底有无法化去的悲伤,正如那忧郁的颜色,纯粹而深沉。
布莱恩说过她很美,是要藏起来的美。叶柏此刻深有同感。她瓷白的肌肤毫无瑕疵,两腮透着薄红,挺翘的鼻子下是线条干净的红润薄唇,微微抿着,有几分怯懦。
霍尔,孩子长得和你很像。他面带微笑说,打算缓解夫妻之间的漠然。
看见罗莎琳德要拿走自己的玩具,伊莲恩眉头一皱,不。
霍尔看着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舍得把头抬起来。他把叶柏带回来,也是想用叶柏吸引她的注意力,因为两人之前在电话里的交谈不大融洽,再加上还有人给她吹耳边风。
他是和母亲来自同一片土地的人。
伊莲恩望着他,好奇地微微一笑,又害怕地扭过头往娜斯塔西娅胸前埋,妈妈。
艾达、伊娃和莉莉三人心虚,不愿面对主人,无比认真说要把每个房间打扫干净。而梵妮不知为何也不愿下来,第一次和她们三人抢活干。剩下卓娅,因为太久没有见霍尔和高登,她向来胆子小,怕了,也不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