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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急促杂沓的脚步声传来,女护士高喊让路的声音在长廊回荡,透过门板,铿锵有力。一黑发男子闯进办公室,满手的鲜血拍在门板上,又悲又怒,医生,我们被袭击了,必须离开这里了!
有些爆炸是由事先安置的炸弹造成,这是其中一个炸弹的碎片,我只能偷到这个,纽约那边的几次爆炸都是同一种炸弹,现在还没查到炸弹是哪来的。不过,我相信上面的人心知肚明,因为调查的重点根本不是袭击,而是清算旧账。
你在纽约,没有安格斯的消息?约翰克制着问。
在美国各大州穿梭,又逃亡到加拿大境内,而后又偷偷回到美国,时间一晃过了大半年。小安格斯长高了一点点,性子却大不如前。经历了爆炸,他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更常常在梦中惊醒。
安魂会?医生,你是说这都是安魂会干的吗?这怎么可能?这噢,不男子难以置信地掩住嘴巴,惊恐的目光转向桌上的包裹。
一群人兵分几路开始逃亡,约翰隐约怀疑自己是被追杀的目标,因为分开后,其他人都通过各种方式相继报了平安,无人跟踪,每隔一个礼拜一次,唯有他这一队,被死死地追着。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小安格斯交给别人带走,一天考虑过一天,他隐约明白自己心里已经有了隔阂。
这是安魂会生产的普通炸弹,价格便宜,大战时专门出售给不富裕的小国家,事实上,任何人有点门路也都能买得到,要多少有多少。意识到这一点时,约翰脊背阴凉,脑海里已经被安魂会占据。
约翰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因为这一刻,他不管怎么思考,都会怀疑自己人,可这些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一直都很相信他们,以前是,现在也该是。
约翰拿过碎片翻来覆去,又拿近了仔细端详,倏地瞳孔扩大,芝麻大小般的编号被大片的锈毁去了一半,但他仍熟悉这残缺的编号。
约翰闭上眼,轻声说:别乱说,我相信不是他们。
医生,这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是安魂会,有谁能这么清楚我们的所有基地?
安格斯生死未卜,郗良也许只剩那一把头发,他不能再失去小安格斯了。
仍旧联系不到安格斯,他竭力沉下心,从仇家名单里排除无法实行这般突然的大规模袭击的人,剩下的可疑对象只有两个法兰杰斯。然而,法兰杰斯没有理由要这么做,约翰的直觉强烈,也肯定他们找不到自己的任何一处据点,更不要说出动战机,一炸一个准。
能去哪就去哪,约翰再也没有运筹帷幄的底气,黑暗的天与海如同巨大黑洞,茫茫无际的海洋和不利于出海的天气随时会葬送他们的性命,但是,只要活着,我们就必须回伦敦。
小安格斯醒来时已经在车上,他微微惊恐,直到听见约翰的声音,才又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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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扔掉碎片,双手发抖地打开那包纸,一团黑色猝不及防入了他的眼,惊得他的手无措一颤。
男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从包裹里拿出另外一件物品,是他用纸包起来的,扁平扁平的东西。
不久,一个在纽约警局当卧底的年轻人联系上约翰,带来一个包裹,包裹里有他的职位所能了解以及偷到的相关资料和物品。
医生,我们要去哪里?
安魂会
医生
抵达洛杉矶后,约翰往自己的私人游轮搬了大量武器和航海用品、食物,做足了准备,一行人在冬季深夜的海上航行。
我不知道,医生,安格斯他们住的地方也没了。
就是波顿和比尔住的房子,还有那个女孩住的房子,那个地方,尸骨无存
什么意思?约翰攥紧拳头,不敢去打开那个东西。
约翰怔怔地看着纸上的头发,每一根都很细,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如同给它们罩上一层薄纱,被烧焦的地方彷佛还泛着火光。他木然地伸出手,大手轻摸这把头发,很细,很软,以前欺负郗良,灌她吃流食,揪着她的头发时也是这种触感。
但是医生,就算他们再深不可测,他们也不是上帝,他们不可能这么了解我们,除非他们本来就是我们!婊子养的波顿和比尔!男子愤怒地拍着大腿骂道。
一根根清晰可见的黑发,在日光中逐渐变得朦胧。
别乱猜了,安魂会的势力本来就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约翰含糊道。
吃了太多亏,男子愤怒至极,只管忽略约翰的信任,等我找到叛徒,我一定要踢爆他们的蛋再塞进他们嘴里!
不是法兰杰斯,不是别的什么势力,是被安格斯摧残得奄奄一息的安魂会。
白色的纸上,是一把四英寸左右长的凌乱黑发,两端都有烧焦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