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谦哥哥,铭谦哥哥,铭谦哥哥
霍尔偏过视线,抬手轻轻搭在佐铭谦细细抖颤的肩头。
而遗憾必须人尽皆知。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所理解的,我只能跟她说打人就是不对,教书先生打人本来就不对。她认错的态度诚恳极了,还问我,以后真的不能打人了吗?我告诉她是的,不能打。她跟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我相信她,她是个乖孩子,也愿意听话。但是那里已经住不下去了,这一次之后我才知道,村里的人一直在背后骂她,背地里叫她郗刻无力合上眼眸。
那男孩的左手被她毁了。我和她谈话,她不知道打人是不对的,她说教书先生也打人,还把人打哭了,她没有。
没有哪一个名正言顺降生于世的孩子会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有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郗刻垂眸,深深呼吸着,极力控制心中的哀怨,再抬眼时,眸底恢复了一丝冷意。
搭在腿上的拳头攥得极其用力,白净的手背与手腕青筋骇人。他不敢抬头,视线始终凝聚在桌面上,不敢挪移半分。
郗良不打人,却杀人了,当然,他不在乎。
恍如隔世的安格斯终于偏头看向郗刻,似也是在等他的话。
绝望注满胸膛,泪水模糊视线,佐铭谦登时沉湎于郗刻口中的八岁郗良到江家的年纪。
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忘记了。
郗良无辜,即使她的出生便是原罪,她依然无辜,正如他作为养育郗良的父亲,终究只会偏袒郗良,怜悯郗良。
世人终将带着遗憾活。
郗良那么喜欢他,是因为他们的身体里有同样的血液在流淌,就像到了最后,她没有伤害娜斯塔西娅,因为她和她也是如此。可惜,郗良什么都不懂,搞混了这其中的感情,而他漠视了她,漠视了血液里的东西。
他是那个真正无情无义的人,也是个卑鄙的人,这一生都将是卑鄙的。郗良是他的影子,是他唯一的善良,也是最后的人性。
康里有私生子,他们都该想到,却没想到。
我希望,在我死后仍有人记得她,知道她的来历。一个人的来历很重要,如果是被抛弃的,那么不提也罢。她不是,她只是不能被接受,不能被承认。她是个遗憾。
良儿想要什么,我们都给她,唯独一件,我们给不了。她是个乖孩子,不管做了什么错事坏事,只要跟她好好说她都会听话并且改正。
曾经有两三年的时间,每一天,佐铭谦耳边都是郗良的声音,他从来没有过一刻的反感和厌烦,他一开始就习惯了她的叫唤,习惯了她的跟随,就像人站在阳光下一定会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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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假如今日他不和佐铭谦说,有朝一日,他会无声无息地死去,那么,这世间再没人知道,这个无辜的女孩,她曾来到这个世界,八年,或许不止。
村里的泽家有三个孩子,一个男孩,两个女孩。良儿羡慕那两个女孩,也很喜欢那个男孩。我们告诉她,她可以跟他们一起玩,可她不愿意,她认为那是别人的哥哥,就像她的姐姐只能是她的姐姐一样。她在这一点上很固执,她说她不想去抢别人的哥哥,那样姐姐也会被人抢了。在那个时候我们才发现,她把耀夜当成她自己一个人的,如果耀夜跟别的孩子亲近一点,她会非常不开心,会去打那个孩子。
铭谦哥哥,铭谦哥哥,铭谦哥哥
叫她什么?佐铭谦沉声问,心里仍想着过去的事。
小杂种。郗刻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良儿对于他们来说长得过于特别了,更小的时候头发还是卷的。每个人都知道她不是我的妻子十月怀胎生下的,我也没想过他们会那么在意。其实仔细看的话,良儿还是比较像康里,不像原晖。当时我需要到望西城,我想着干脆在望西城找个安静的住处后就接她们离开及南,结果
听清这句话,即使看不出佐铭谦真正的想法,郗刻也不在意,他自然有他的恶毒心思,现在也已经达到目的。
他顿了顿,盯着佐铭谦弥漫着淡淡惊悸的脸庞一字一句问道:如果她还活着,你会不会认她这个妹妹?
他第一次叫她的时候并没有叫郗良,而是像江韫之那样叫了良儿。
我们一直都不清楚这件事,直到那一次比较严重。她跟泽家三个孩子在山丘上打架,村里的小孩都在看,只因为两个女孩跟耀夜亲近了一点,八岁的她先打了一个四岁的孩子,那孩子的姐姐生气,想打回她,但是她还比良儿小,打不过。最后,那个男孩把她推下山丘,她也把他拉下去,两个人弄了一身伤。良儿只是擦伤,对方没有打她,但良儿用石头砸了他。
我是她的,哥哥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