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铭谦想了想,朝窗外轻声唤道:良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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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夜,有时他偷偷溜出门,在和苏白尘待在一块儿时,他也从不问她什么,只等她自己说。只可惜苏白尘喜欢问他问题,问很多,他根本答不上来,包括她总问,为何江彧志能去学堂,而他不能去。
郗良回头望,意识到是佐铭谦在叫自己,连忙丢下瓦片起身跑进屋,铭谦哥哥,你叫我?
佐铭谦见她冷静了,便继续看书,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一心系在抽泣的郗良身上,期待着她的话语。
我叫郗良,善良的良。
不会啊?郗良眨着湿润的眼睛,眼底飘起一抹失望,继而嘀咕道,我也不会
佐铭谦时不时望向郗良,她是从外边来的,遥远的及南。
佐铭谦不动声色地摇摇头。
没郗良茫茫思索着,那你有妹妹吗?
见状,江彧志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一番,当即起身走人。
你是谁?
你在干什么?
经过一个上午的相处,他已经大概摸清郗良的性子,她喜欢说话,会自己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只要等她自己说就行,不用问。
不喜欢。
比起苏白尘,郗良问的问题,佐铭谦都能轻松回答,这兴许是她年纪比他还小的原因,可也是这样,佐铭谦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傻呆子,也能做人家的哥哥。
虽然父亲没在身边,但他始终有母亲陪伴,对比起江彧志,再对比起如今的郗良,他太幸运了。
其实,他想问问她,那里是什么景象,她有什么朋友应该有很多朋友,和江彧志在学堂呼风唤雨那样。然而他不敢问,生怕郗良像江彧志一样觉得他是个傻呆子,没见过世面。
良儿?
名字母亲说过,是希望我永远谦逊,不骄不躁。
我不想跟你玩。郗良声音怯怯。
郗良听着,自顾自松一口气,抽泣道:铭谦哥哥,我的名字,是妈妈希望我善良。
但是,郗良挪开了距离,佐铭谦看不见她的脸,可单单是看见她的后脑勺,他也能感受到她的疑惑和不安。
我叫江彧志。
可泽牧远就会画画,不常画却能画得很好,和她的姐姐一样。
痛苦的记忆带着千斤锤凿下般的巨响一拥而上,那个下午的寒冷透过旧棉袄渗入骨髓,郗良热泪盈眶,不能自己地攥紧小拳头抽噎着。
午后,佐铭谦坐在窗边,透过窗,他可以看见郗良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百无聊赖地用瓦片在地上划出声响。她太冷了,不肯在屋里待着,屋外的天空清明,冷风阵阵,没有太阳,但到底比屋里还未褪去的冷潮舒服得多。
江彧志脸上仿佛有什么塌了,他沉了脸色,盯着郗良,郗良不看他,继续在地上划出灰白的瓦片痕。
佐铭谦轻轻瞥了她一眼,没。
佐铭谦见他气走了,再看眼前的郗良,不禁微微一笑。
郗良没有回应,江彧志又问:你叫郗良?
你怎么了?佐铭谦措手不及,捉摸不清女孩的脾气,说笑就笑,说哭就哭,他根本招架不住,生硬说,别哭。
她来到这里还没一天,带给他的全是陌生的感觉,令他无从适应,也无从拒绝,就仿佛一棵狗尾巴草在拂扫胸口,他痒得挠心挠肺,却又觉好笑,想对她笑,想当她的哥哥。
铭谦哥哥,郗良盯着纸上的名字,哽咽问,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有点突然,手机自带的浏览器不用梯子直接就能上来了,起飞(^~^)
就在郗良埋头划地板的时候,佐铭谦听见脚步声,听见划地板的声音戛然而止。
佐铭谦抬眸望去时,江彧志故意看了他一眼,接着坐在郗良身边,眼角不屑的余光令佐铭谦蹙起眉头。
佐铭谦轻轻点头,你的名字很好听。
江彧志笑了,我可以叫你良儿?
良久,在佐铭谦略带怜悯的目光里,郗良揉眼抹泪,压下内心的悲恸,吸着鼻子问佐铭谦,铭谦哥哥,你会画画吗?
郗良湿漉漉的大眼睛忽然有了一抹光亮,咬着手指头,难以置信,没有泽水光和泽水心,佐铭谦真是她一个人的。
没。
体是怎么死的她不知道,母亲哭着叫她们不要胡说,后来,砰
郗良的家人都死了,今早佐铭谦才听江韫之遗憾地说。这会儿,他听她低低呜咽,像在极力忍着不哭,又见她双眼通红,一眨一眨,泪水都流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惹人疼爱。可惜他不会安慰人,只好默默看着她,无声胜有声。
铭谦哥哥,我想妈妈了郗良忍不住,愁眉皱眼趴在桌上,鼻子一阵酸楚,泪水涟涟往下淌。
不喜欢啊那你见过枫叶吗?
铭谦哥哥,你喜欢枫叶吗?
别吃手。佐铭谦将她的小手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