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姐姐不信?
人就是得习惯一个人睡觉,我习惯了,你也得习惯。佐铭谦不看她,自顾自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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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之的话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佐铭谦不解地抬起头。
回去睡觉,别着凉了。
她只能不负责任地将这件事推给懵懂的佐铭谦。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一起长大,将来会分不开?
铭谦哥哥郗良稚气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在这里陪你,你躺下去睡觉。
郗良僵在床边,直起身子,不明所以地望着床上的人。
江韫之嗔怪般瞥了她一眼,无奈摇摇头,也不说什么。
那今天晚上,我让她自己睡觉。
铭谦哥哥,你也来睡。郗良微微咧开嘴,拉着佐铭谦的手,他却站着一动不动。
事实上,江韫之清楚该由自己来教育并安抚年幼的郗良走出家破人亡的阴影,可是她怕自己的言语会过于不近人情,毕竟,在父母双亡一事上,她自始至终都冷酷地感到庆幸。
她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你一直在这里?他困乏地问,印象里自己等到她入睡了才回房。
不能纵容她,这对她不好。佐铭谦翻身背对她,一声不吭。
你得习惯一个人睡。
饭桌上,只剩江家姐妹。
你若是再纵容她,她这辈子就不敢一个人睡觉,可能也没法认真接受她的家人已逝的事实。江韫之神色黯然,沉吟道,铭谦,你要知道,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所以你不能让她依赖你,这对她不好。
江韫之不愿像江玉之一样想那么多,在她看来,佐铭谦和郗良就是纯粹的兄妹,若是生活久了,有了感情,那也是兄妹之情,别的,现在放他们身上还言之过早,何况佐铭谦心里已有
总而言之,比起郗良,苏家的女儿才叫江韫之心烦。
江玉之面不改色,笑而不语。
清冷的早晨,母子二人走出寝室,江韫之看着发丝凌乱的儿子,心情复杂问:这几天,她一直跟你睡在一起?
翌日,佐铭谦醒得晚了一些,睁眼时床边趴着个小脑袋,一双泛红的眼睛带着几分怨气,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郗良的被窝凌乱,佐铭谦将她按在床上,垂在身侧的手冷得紧紧握起。
你想陪她睡多久?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躺下去睡觉。
郗良皱紧眉头,低下头,不能理解地摇头,我不要,不要习惯
良儿,回去睡觉。躺在床上,佐铭谦也不起来给郗良让位,直接开口道。
姐妹各自放下碗筷离去,江玉之晃悠悠地走向厨房,人还没到,就听见女孩的哭声。
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
明天是冬至,江玉之吩咐阿秀去烧水,她要宰一只鸡。郗良知道宰鸡,却没见过,好奇驱使,便跟着阿秀去。
佐铭谦不出声,郗良颤抖的呼吸萦绕在耳,他微一睁眼,床边的黑脑袋低着,一双小手轻轻揪着被子边缘,他又闭上眼,狠下心冷声说:回你自己房里去睡。
没事,我就想问问良儿,要不要跟我去城里玩。江玉之压下心底的念想,风轻云淡说,既然她还没醒,就不叫她了,免得她没精神。
铭谦哥哥郗良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触碰佐铭谦的后背,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不好了。
江玉之喝着粥,漫不经心说:这丫头真是怎么看怎么鬼头鬼脑的。姐姐,你不怕铭谦给她骗了么?
我刚来。郗良舔着薄唇,挠挠凌乱的头发。
铭谦哥哥郗良一脸委屈,挪着膝盖趴在床边凑近佐铭谦,我一个人睡不着。
佐铭谦稍稍清醒,平静的话语间透着不符年龄的沉着,在江玉之听来,真是像极了他那个该死的父亲。
过了一会儿,佐铭谦没好气地起身,外套都顾不得披上,抓着郗良的手臂将她提起来,径直往门外走。
不能陪郗良睡一辈子,不管她有多害怕。佐铭谦将这个事实铭记于心。一直到夜里,郗良又鬼鬼祟祟地爬进他的房间,黑暗里,他无语凝噎。明明让她别爬了,这会把灰尘带上他的床,可她就是听不进去的样子,一夜又一夜。
江玉之兀自离开,带着佐铭谦暗暗渴望出门的心。
为什么呀?
嗯。
早饭过后,江彧志出门去,郗良破天荒没有跟在佐铭谦身后去书房,而是无声无息地跟在阿秀身后。
母亲,小姨,你们这么早,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