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对上郗良懵懂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微启薄唇道:那是没用的书,小姨拿来点火的。
你的父亲在美国,明天,我想送你去见他。
她崩溃了似的,江韫之也料得到会这样,抬头命令道:良儿,去书房待着。
江韫之摊开信纸,触目一愣,随即冷声骂道:混账东西!
要走了?郗良顿时宛如雷劈一般僵住,要走去哪里?
佐铭谦回神,木然的目光看着郗良,她扑上来一把抱住他,紧紧地,不要走,铭谦哥哥,不要走,不要走
你们的身体不一样,有些东西她有,你没有,有些她没有,你有。这些东西,都很脆弱,都需要通过衣物来遮掩,保护。等你们长大,结婚,你们就能看见伴侣的身体,也能从伴侣身上知道,这些东西的区别和它能带给你的感觉。
铭谦哥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佐铭谦愣了,母亲?怎么了?
纯洁和淫秽,这两个词的区别,佐铭谦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他不想让郗良看见那些书,那些内容,是本能地想保护她,她不善良,但她仍然纯洁无暇。
去见他的父亲。
如今正是南方最好
佐铭谦只觉怅然如梦,他要出门了,渴望已久的事,到了成真的关头,本该欣喜若狂,可不知道为何,不知道是出于从此要离开江韫之,还是出于舍不得郗良,他的心里没有一丝高兴,一直到夜里躺在床上,他睁眼看着黑暗,整颗心都是空的,像大火过后的山头,光秃秃的。
当天晚上的饭桌上,江玉之给每人倒了半碗鸡汤,蹙着眉头想不通,自己明明盛了很多水,佐铭谦那不靠谱的小子再怎么把握不好火候,也不至于把一大锅水都给烧没了。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邪恶又淫秽,明明还没到那个时候,却偏偏好奇早早吃了禁果,而且还要瞒着江韫之,他的负罪感更重了。
佐铭谦决定忘掉这个下午,继续日复一日过以往的日子,江玉之也没和他谈及那四本书,一个眼神多看他也没有,他于是安心。
铭谦要走了,我帮他收几件衣服。
不久之后的一天早上,吃完早饭,散步后回到书房,佐铭谦看见江韫之站在书架前撕了一个信封。他给自己倒一杯水,随口问道:母亲,刚刚阿秀说外面有人找你?
江娘,你们在干什么?
有时,郗良午睡总会睡过头,像这一天醒来,下午就已经过半,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吃晚饭了。
以后再说吧。
她揉揉眼睛离开卧房,隔壁的声响吸引了她,她走过去,江韫之正在给佐铭谦收拾衣服,佐铭谦站在一旁,像一座雕像。
当时的他微微一想,看见别人的身体,大概是一件神圣的事,或者至少是庄严的,要有仪式感。
两天后的下午,佐铭谦午睡刚醒,就看见江韫之坐在自己房里,一脸沉重。见他醒来,江韫之上前坐在床边,铭谦,我有话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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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佐铭谦从屋里出来,隔壁的房门紧闭,没有半点声响,空气中只有清脆的鸟啼声。
什么?
他也知道了,为什么江玉之说江韫之不会教他这些,真是托了江玉之的福,他现在明白,他和郗良的区别在哪里,以及郗良的身体会是什么样。可他根本不想明白,当初江韫之跟他说的话他还铭记在心。
江韫之瞥了他一眼,一脸愠怒地将信纸塞回信封里,没什么,做你的事吧。
郗良整夜不得安眠,直到天亮,她仍躺在床上,像与床融为一体。
闻言,郗良遍体身寒,呆呆看向佐铭谦,眼眶盈满泪水,什么时候回来?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四本书已经看了三本,虽然还没看完,但烧掉书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因为他完全知道那本还没看的书会是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