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时隔多年,换人负责了也说不定。
他困惑地看着左、叶二人半跪在地对佐铭谦嘘寒问暖,英俊的脸庞上挂着满意的、关切的神情,看得他心中无比落寞。
约翰想套叶柏的话,叶柏也想套约翰的话,然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谈笑风生间互相牵扯,一下子就从医学谈到宗教再谈到战争,几乎聊到天边去,谁也没说漏嘴,谁也没占上风。
江彧志和佐铭谦带路回到大厅里,三个女孩瑟瑟发抖,阴成安紧紧黏着郗耀夜,郗良紧紧黏着佐铭谦。
点足了灯的大厅仿佛一座孤岛。
左誓孤身一人大步流星走过来,神色冷峻,刚想劈头盖脸训叶柏一顿,就察觉厅中三束不善的目光。
干什么呀?郗良茫茫然。
他们称呼的少爷,是佐家的少爷。
他们出现在门口,安格斯一眼看见抱着佐铭谦手臂的郗良,陡然发现两人站在一起,是有些像的。
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白天进来了尚且要迷路,黑夜进来了恐怕永远也走不出去。
无人带路,都是初次进门的男人们只能安分地坐在敞亮的大厅里你瞪我,我瞪你。
约翰好奇地走到门口,心里惊诧,他没有见过这样漆黑的天,也没有见过这样漆黑的房子,这会儿的天色比他们进来时更加沉暗,饶是他这样生死不惧的人,面对冷风簌簌的一片黑暗,也不禁慌神。
江彧志直白说:他是死了吗?不然你们为什么会把他认成他?
一声低沉的呼唤袭来,叶柏起身走出大厅,这边。
哥,我也是第一次来。
没过多久,孩子们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令被陌生的黑暗压制的男人们心里都松一口气。
蓦地,他后知后觉,呆子姓佐,有个在国外的父亲。
艾维斯五世故作无意地盯着叶柏看,当年康里的妻子返乡,他就让人查了一下康里在中国的势力,结果自然是平平无奇,至今他只记得负责人的名字,左誓,是原本佐家的家奴。
明明他才是江家的少爷,阿秀还管他叫大少爷,可这两个看起来器宇轩昂、卓尔不群的男人都只管呆子叫少爷,眼里也只有呆子。
叶柏欲言又止,拇指戳了一下艾维斯五世的方向,道:他懂汉语。
郗耀夜看了看佐铭谦,道:牧远是我们的好朋友,他其实,也没有很像,就是,乍一看很像。
叶柏
江家的少爷,在他们眼里自然是什么都不是。
夫人在哪?知道有一个洋人会汉语后,左誓都用方言说话了。
郗耀夜惊异地睁大眼睛,由衷感觉这个哥哥说话有点难听,话里话外还有一股恶意。
一个女孩的声音若隐若现飘过来,铭谦哥哥,你家里好黑啊!
牧远他没有死,他只是走了,像我们一样背井离乡。
左誓径自走进厅中,锋利的目光扫过在座三人,漠然道:我一回来就听说你陪夫人拉了一群洋人过来,还有几个在路上。我以为你至少会劝阻一下,什么阿猫阿狗都拉回家,嫌自己命太长了?
哥,你忙完了?
这边一片和谐,那边一片生疏,刚和佐铭谦认识不久的叶柏给他介绍左誓,两人一口一个少爷,听得佐铭谦无所适从,一脸迷茫。
两个小女孩乖乖点着头。
江家大宅庭院深深,没有灯,入了夜四处漆黑,因有年头而给人阴森之感,谁也不知道哪个漆黑角落里死过人。
左誓瞪过来,叶柏若无其事给他们介绍彼此,双方勉强客气地颔首致意。艾维斯五世看着左誓,总算确定自己的信息不滞后,负责的还是他。
他长得很像吗?
江彧志被晾在一边,无人问津。
也许过去有半炷香的时间,正厅里,尽管彼此都心有戒备,约翰与叶柏还是相谈甚欢,一旁的父子二人一直保持沉默,但也一直在听他们说话。
哥,应该是少爷过来了。
你没给我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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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他起身抓起郗良的手腕,把她拉开,过来。
左誓面不改色用望西城的方言道:你怎么不早说?
她在厨房。
家奴上位,且被康里委以保护妻儿重任,其本事可见一斑。艾维斯五世对他有点兴趣,但来了这么久,这位负责人还无声无息,反倒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叶柏看起来颇有负责人的样子。
厨房怎么走?
郗耀夜拉着阴成安往约翰身边凑,约翰摸摸她们的脑袋温和问:吃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