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左誓已经心知肚明,对方知道有人将要到来,并且愿意等。
我不会丢下你。
我早该料到,康里不可能对你,对他唯一的儿子,一直不闻不问,原来真的安排了狗腿子。
原来如此。江玉之意味不明道。
祁莲脸色一白,看向安格斯,安格斯也没有在哄郗良,只是若无其事、自然而然地把手虚捂在郗良脸上遮遮掩掩。
忽然被叫到名字,阴成安塞了一嘴肉,怯生生道: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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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秘密这辈子都不会被发现,因为,她还是不想伤害江韫之,而且江韫之看起来已经要和她做朋友了,她不想到最后被她恨上。
她她一哭就要人抱,她八岁了,我、我已经抱不动她了。
坐在祁莲身边的郗耀夜安安静静地看着,好奇阴原晖居然没说郗良也是她的女儿。不过,在上船之前,祁莲偷偷嘱咐过她,许多事情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她便默不作声。
阴原晖不知所措的目光从郗良身上收回,低头看着碗里的鸡肉,连忙摇头,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江小姐。我、我很高兴,今天我们能这样坐在一起。
叫我的名字吧。
阴原晖一愣,不敢相信江韫之居然要约她四处走走,像朋友似的,她张张嘴,又连忙扭头看艾维斯五世,不忘过问他的意思,我们
晚宴在仓促中潦草办好,所有人围坐一大桌,孩子们跟着吃第二回。
江韫之面色平静,看一眼左手边的江玉之,给右手边的阴原晖夹了一块鸡肉,招待不周,你不会笑话吧?
左誓不得不承认,江韫之有两下子,寥寥几句,就把一个计策化为涓涓细流,无声流淌,润物细无声。
阴原晖惊喜地看着她,韫、韫之?
话一出,郗良的亲生母亲暗暗松一口气,紧攥的手也松开一些,心里万分庆幸,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这件事。
饭桌上的氛围因而僵硬,寒冷的空气也不怎么流动,每个人或面面相觑,或垂眸故作沉思。
今天天也晚了,明天我带你四处走走,怎么样?江韫之轻声说道,还是说,你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阴原晖脊背微凉,含糊地点着头,就是她。成安,叫阿姨。
当然,对方不是吃素的,艾维斯五世的目光扫过来,朝左誓似笑非笑。
嗯,不打扰。
祁莲心虚地颔首低眉,与她相比,旁边的艾维斯五世一身悠然自在的气派,仿佛一切世事与他无关,他的心里只有阴原晖一个,默默地给她夹菜。
平静的日子已经被打破,再过个两三天康里来了,一切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江玉之丝毫不信,一边流泪一边冷笑,满眼绝望地看着摇曳烛火,过往的日子都在小小的火焰里。
江韫之无语凝噎,江玉之兀自落泪,你什么时候要丢下我了?
艾维斯五世淡淡看一眼江韫之,对阴原晖道:我们不急。
这是江韫之要和她做朋友的意思,阴原晖激动万分,笑不拢嘴地看着江韫之,眼里满含星光,其中深情无法言喻。
左誓一直盯着他,忽然发现,他会用筷子,而且动作娴熟,就像一个从小使用筷子的中国人;反观他旁边的阴原晖,拿筷子的姿势是错的,笨拙得很;还有同样是洋人的约翰·哈特利,他的姿势倒是对,就是生疏;剩余两个洋人,一个抱着孩子,压根不动筷,一个只用勺子。
大圆桌上,作为东道主之一,江玉之红着眼,面色寂然,十分凑巧,安格斯坐在她的对面,怀里窝着郗良,一抽一抽啜泣着。
另外两个孩子,是祁小姐的女儿?江韫之淡淡问。
祁莲点着头,是,是我的女儿。
玉儿。江韫之一把搂住她,自己心里一团糟,根本无话可说。
江玉之看了一会儿,提醒道:你的一个女儿哭了,你怎么好像不在乎?
江韫之有意无意地颔首,阴原晖松一口气般露出笑容,韫之,你的名字真好听。
阴原晖喜上眉梢,韫之,我们可以在这里多打扰吗?
对了,你的女儿是江韫之看向约翰怀里的阴成安,她正抓着鸡腿在啃,蓝色眼睛亮晶晶的,是一个雪白可爱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