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几分钟后，挂了电话，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帮安格斯一把的比尔冷静了下来，终究是他太年轻，太天真了。

她也知道，杀人一事在她的两个父亲那里都不是什么大事，寻常得很，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遮遮掩掩不和她聊杀戮。

拿着枪，郗良思绪纷乱，砰砰砰砰砰

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还是着凉了？江玉之问道。

原先，康里是不过任何节日的，但妻儿回到他的身边后，在喜欢热闹的玛拉带动之下，他们莫名其妙就过起了这个节，那个节。

其他人自觉让出一条道，安格斯径自走出大厅，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沉默半晌，波顿道：今天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安格斯，她是谁？比尔轻声问。

枪声回荡在射击场上空，突然间，郗良丢下枪，脸色苍白捂着胸口作呕。

郗良用叉子戳了一大块牛肉，自顾自啃了几口，胸口有什么东西上涌的感觉再度袭来，她哐当一声扔下手里的餐具，侧身将刚吃下的肉都吐在地上。

比尔一脸困惑，怎么会这样？他一直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怎么会他有了心上人我们却对那个人毫无头绪？

良儿！远处的江韫之连忙跑过来，轻抚她的后背，怎么了？

波顿沉吟道：他也不是一直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了解，尽管他们都不太相信，但事实就是安格斯动心了。

其他人忙不迭点点头，十分认同。

黎蔓秋和江玉之来了，一见面轮流将郗良抱个满怀。

郗良连日来吃了不少东西，家里没有玩伴，父母和哥哥都忙于工作，她只能自己找乐子，一边看医书，一边吃水果零食，一不小心吃撑了，便去练习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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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拨通时，杰克正在忙，但听比尔问起安格斯的心上人，杰克放下工作，讶异道：安格斯还没死心吗？我还以为他死心了。事情是这样的

这是怎么了？

如果是上半年的节日，那么所有人都会到艾维斯五世家里去，阴原晖和祁莲一直渴望与江韫之、江玉之和玛拉见面，节日是她们聚在一起闲聊的好时机。

江韫之立刻起身走到郗良身边去，其他人也都起身围过来，眼睁睁看见郗良吐出来的东西，神色都变得凝重。

话音刚落，郗良便看见不远处朝她走过来的两个人，惊讶道：小姨？秋姨？

午餐时，餐桌上飘着女人的谈笑声，江玉之的笑声尤为无拘无束。

偌大的食厅里一切声音戛然而止，只剩她呕吐的声音。

她不想伤害动物，她知道自己无需与动物打交道，她只想杀人，因为她活在人类之中。

哥哥查理与她最合得来，常常带杀人的影片给她看，那些影片令她激动。查理说过，等她成年，会带她去体验杀人的滋味。结果艾维斯五世发现了，勒令查理滚远些。

哥哥，我好像怀孕了

郗良看着自己吐出来的经过咀嚼而面目全非的东西，暗眸迷茫眨了眨，接着缓缓抬头，看向佐铭谦。

她的枪法无懈可击，但她至今没有打中过什么活物，包括人。大人们给她提供过狩猎场，准许她去打猎，她却不想打，枪口瞄准动物的一刻，她的心情平静得近乎悲哀，没有半点生气。

爱德华立刻提议道：给杰克打电话吧？

比尔恍然大悟，他在拉斯维加斯多待了一段时间。

每逢节日，法兰杰斯一家都会过来凑热闹，远在英国的江玉之也会提前到来，与黎蔓秋一起，同江韫之叙旧，此外还有艾维斯五世，尽管他不太乐意，但他还是得陪阴原晖和孩子们一起来。

安格斯一眨眼，拿着戒指盒起身，它是收藏品。

于是，这件事就此揭过，连比尔的赌局也作废了。

郗良又咳了两下，摇摇头笑道：我没事，江娘，就是好像吃得太饱了。

康里、布莱恩、佐铭谦和郗良四人因为插不上话，便都默默用餐，在女人的谈笑风生中辟出寂静的氛围，刀叉与瓷器轻触的声响听来十分清脆。

九月二十日，离中秋节还有一个星期左右，佐-法兰杰斯家里已经备了许多过节的水果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