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铭谦心头烦乱,来不及思忖自己的回答是否合适,是否应该,幽暗的眸子泛起迟疑与无助,恍惚看见江玉之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看见江韫之淡雅的脸庞上洋溢着属于赢家的得意,看见江彧志变得并不很舒心的笑意,想必他和自己一样,都看见了郗良倏然抬头时眼里的不甘,随后化为冷漠的事不关己。
江家丢的人还少吗?江玉之想着,因着三个年轻人在场也没说出口,只是冷冷地说:等他们以后回来了,再办!
佐铭谦只扫了她一眼,心中了然一颤。
原来哥哥恨我
郗良低着头,双手在腿上握成拳头,手腕处青筋暴起。
我还能说什么?
最后一句令佐铭谦不禁收紧五指,将宣纸攥入掌心。
郗良仍是微微低着头,默不作声。
江韫之好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但佐铭谦即使不看她也感觉得到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是在看着他的,明显是在看他的反应。
这四天里,佐铭谦没见过郗良,只知道她躲在房间里写字,和自己隔着一扇墙。
呵,姐姐说得轻巧,良儿性子倔,从来到江家便不曾踏出过门槛,这会儿怎么肯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江玉之喝了一口茶,一双丹凤眼变得凌厉起来。
这本是郗良和江彧志的终身大事,这会儿却仿佛只是这对姐妹口头说说的别扭的玩笑。
江彧志本对郗良势在必得,听到江玉之的话,神情稍稍黯淡,心底当即开始寻思,有何方法可把郗良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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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韫之、江玉之和阿秀去送行,整个江家就剩佐铭谦一个人。
良儿,许配了人,便是不能任性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为什么?看样子你不赞成?我还以为你会是最高兴的那个人。江韫之轻轻地笑了。
走进郗良的卧房,面积不大的房间干净得和她小时候一样,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恐怕是这四天来染上的。
江彧志内心喜极,看向对面的郗良,故作无奈地扬起唇角,姑妈作主就是了。
七年后,郗良走了,他没去送她。
江韫之应允了。
不是害怕,不是紧张,而是震怒。
我准备送彧志到美国念书,那边我都打点好了,过几天就让他去,这个时候你来这档子事算什么?江玉之说这句话的时候真像江韫之,霸道独裁。
玉儿?
江彧志神色微诧,又像意料之中。
再怎么急促礼数也是不能少的。我让阿秀来操办吧,江家不能丢人。
我知道。
操办什么?没时间了,我说过,过几天他们就得到美国去,现在我还得忙着多一个人的事!
她是故意写给他的,像一道致命的邀请。
我当是什么事,让良儿也跟着去就行。彧志,你觉得呢?江韫之脸上的微笑有着前所未有的和蔼与亲切。
江韫之昧着心,温柔的微笑中道出的尽是郗良所不能接受的命运。
任凭人生是幻是真徐志摩《我有一个恋爱》
很好,具体的事情,玉儿你来操办吧?
可我爱你啊 是我比她晚吗 她都死了
铭谦,你有话要说吗?
你想知道她死前说了什么吗
七年前,他走的时候,郗良没有送他。
任凭人生是幻是真 我都再无退路
没有
四天后,郗良和江彧志便要远赴异国。
决定安排彧志和良儿订婚,让他们两人在一起。
佐铭谦看见她的桌上凌乱地扔着几张写了寥寥几行字的宣纸,她的笔画干净有力,字体秀丽飘逸,比起小时候长进不少。
他别有深意地望向郗良,眉眼间跃起的一股势在必得瞬间成了佐铭谦眼皮底下的刺,令他不禁收拢五指。
江玉之似乎不能接受自己姐姐的决定,皱起眉头嚷道:为什么?
该启程时,佐铭谦只是远远地望着站在大门口的郗良,她看起来非常清瘦,有些病态,弱不禁风的模样使得江彧志拿了件外套帮她披上,她却一手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