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目的地位于长岛纳苏郡的一座森林庄园。当车子穿过覆雪的橡树林,驶上宽敞的车道时,天空渲染出银灰色的云,爱德华望见远处熟悉的深色建筑,远远可见从大窗里泛出的暖黄光芒,如同一盏盏盛着蜡烛远去的心愿小船。
安格斯迈步走向车子,先进去再说。
车子在门口停下,房子的大门很快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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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良轻哼一声,揉揉眼睛,爬起来一看四周,惺忪睡眼一下子呆滞。车头窗外的大门溢出温暖的光芒,与此同时,还有一群黑色的东西走出来
约翰·哈特利有一头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浓密深棕短发,还未因岁月变迁和常年用脑费心费力而发白,浓眉下深邃的棕色眼睛透着一股睿智,英挺的鼻子下削薄的朱唇和往日一样看见安格斯便牵起无奈纵容的笑漪,有几分显而易见的宠溺。
清澈的黑眸冒起怯懦的怒火,郗良张口吐出安格斯想都没想到她会说的词,而且还是冲着他的脸字正腔圆地说:操你。
安格斯回头一看,郗良那小傻子还待在车里。约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隐约看得见昏暗的车里是个女孩子。
是人,还是男人,是一个个体格有安格斯那么高大健硕的男人,刀削的脸庞,深邃的眼睛,还有干脆利落的短发,即便颜色是浅的,也看不出半点亮眼的光彩来。
这座庄园隐蔽、清静、奢华、舒适,是遇见郗良之前,他们在纽约常住的地方,像家一样。
她现在只有他能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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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站在原地身姿挺拔的男人不约而同朝安格斯点了头,问候了几句,接着房子里又走出来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大步流星走向安格斯,跟他抱了一下,锐利的眼睛在一瞬间穿过车窗玻璃注视着车内的郗良。
安格斯轻拍郗良的脸颊,温声道:良,我们到了。
约翰,等等我再和你说。
良打了个哈欠,靠进椅背昏昏欲睡,过了一会儿直接睡过去后,爱德华才感到放松些。
不用说,这是她在酒吧学来的。他从欧洲回来的第一天,她就用一大箩筐的脏话招呼他,连婊子贱人都用上了。
他们一身黑色,像她一样。
郗良又望了一眼那群人,那群人正在看着这里,爱德华还跟他们窃窃私语,她心悸着坚定摇头,我不看!我要回家!
两人旁若无人地走进房子,其他人都好奇地抓着爱德华问来龙去脉。
安格斯薄唇微启,你想死?
安格斯眨了一下眼睛,心平气和地问: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安格斯轻轻应了一声,颔首看着枕在大腿上的郗良,她还在睡觉。
我要回家!
下车。安格斯对她说,自己开门出去了。
郗良显然不懂,骂你啊。还用瘦削的右手伸出一个修长的手指中指,这个,操你。
安格斯眸光一沉,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看完医生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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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微微颔首睨着她的手的动作,心情好了一丝丝,脚步也稍稍放慢了。
你搞出什么事了?约翰问道。
时年四十七岁的约翰·哈特利是被安格斯叫来的,否则他现在还在拉斯维加斯经营他的大赌场,当豪华夜店的老板,每天歌舞升平,两耳不闻窗外事,美女醇酒来相伴。
郗良被他拉着走,原本想反抗,又好奇于他说的,便用另一只手主动抱住他的手臂,紧紧的。
当然,他还有一个正直体面的身份,是医生。安格斯已经许久没找过他,这一次忽然找他,他还以为他出什么事,要死了,于是急急忙忙赶过来。
爱德华的手搭在车门上,和善地笑着看她,耐心十足地等着她挪一下位置,伸出长腿下来。
他开心道:安格斯,我们到了。
郗良倒吸一口冷气,已经下车的爱德华走到她的车门外喀嚓一声拉开车门,寒风灌注进来,她哆嗦了一下。
郗良眼睁睁看着安格斯走过来,示意爱德华离开,然后手搭在车门和车顶上微微俯身,还不出来?
郗良惊恐万分,仍坐着没动,一会儿看着前面都在观察她的男人们,一会儿望着车外离她最近的爱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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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郗良颠来倒去,睡不下去,几回后性子就上来,哭着喊着要回家。安格斯想将她揽入怀里,让她靠着睡,她却紧贴车门不愿过来。可她还是太困了,最后迷迷糊糊蜷缩在座椅上,脑袋枕在安格斯大腿上,终于安安静静地睡了。
安格斯深吸一口气,唇际的笑意带着不易察觉的森冷,温柔握住她的手,看似牵她下车其实是拽,又用温和的语气对她说:等看完医生,我告诉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