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良继续徜徉在梵妮脸上的红色夜空，神情宁静。

安格斯钳住郗良的双手将她按回沙发上坐着，摸着她的脑袋安抚道：冷静点，良。

这一觉，郗良睡到天黑，醒来后没有了攻击性，只是什么也不说，一个劲哭着。安格斯在床边温声轻语哄着，一边哄一边喂她吃东西。

梵妮怔怔走回厅里，安格斯，她

六月了！你又骗我！给我酒骗子！把我的钱还给我！我的酒呜呜我的钱

梵妮回房，关上门继续躺在床上，曲子一首接一首，响了一夜，她也听了一夜，睁着眼睛在床上

郗良真是炙手可热，夏佐他还没摆平，就又来一个觊觎的，偏偏还是他自己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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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不想和她说下去，让她滚。

满耳充斥着歇斯底里的嘶喊，前所未闻，梵妮呆愣愣，直到安格斯一个手刀劈下，把疯了一样的姑娘劈昏，世间倏地沉寂。

幅画，一个花瓶，一件艺术品，难道收藏家们花大价钱收藏这些宝贝是回去发生关系的么？

郗真是好美的名字啊。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又骗我！你又骗我！六月了！六月了！六月了啊啊呜呜为什么

今天是六月一日。

经此一事，梵妮不敢和郗良说话了，默默看着她，像个局外人一样观察她和安格斯的相处。

六月了！酒呢！

今年十九了。

梵妮呆在原地，安格斯叫她滚去厨房，她茫茫然一步三回头去厨房，没心思看炉火，人还站在入门处看着突然失控的同龄人。

郗良挣脱不开，什么也听不进去，用脑袋猛地撞在安格斯胸口，大声哭喊尖叫，张嘴咬住安格斯的手臂，俨如一头疯狗，扭动、撕咬、撞击。

梵妮听着，感觉安格斯像个骗财骗色的东西，可不至于啊，安格斯自己有富可敌国的财产，怎么会稀罕骗一个小姑娘的钱？

是善良的意思啊？梵妮极为捧场，和你真是相配，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

郗良的笑意微微渗入阴恻恻的诡异，在梵妮眼里，却一点没变，还是善良可爱的笑靥。

郗良愣了愣，腼腆一笑，我的名字，是善良的良，是善良的意思。

梵妮有嘴说不清，她乱说什么了？

安格斯明明白白告诉她了，郗良是个酒鬼，无法控制自己那种。

六月郗良眼里蹭地闪出火光，晶亮异常。她看向厨房喊安格斯，喊了几声，安格斯大步走出来。

你多大了？

这天晚上，郗良不睡觉，大半夜跑到楼下开留声机，放《命运交响曲》。梵妮在沮丧的睡梦中被吵醒，下楼看，安格斯陪她坐在沙发上，将她搂在怀里，两人像在世界尽头一样旁若无人地沉默着。

郗良敷衍地笑了笑，蓦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时候？

梵妮被安格斯赶出厨房，嬉皮笑脸去凑近郗良，半跪在案几旁边，双手托腮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说话？

梵妮木然点着头，安格斯抱起郗良上楼去。

郗良。

你是不是又骗我？骗子！骗子！

梵妮靠在门外的墙上，听着不绝的哭声，时不时探头探脑朝里面看一眼，心脏被捏住一样难受，半天难以喘气。

顷刻间，郗良泪如雨下，抓起案几上的玻璃杯朝安格斯掷去，安格斯侧身避开，玻璃杯在地上炸开。

安格斯眉头一蹙，瞪着一头雾水的梵妮，不是叫你不要乱说话吗？

怎么了？

郗良站起身，一边哭一边四处张望，嘴里不停咒骂。

梵妮愈加欣喜，开怀道：我，我也十九，我们一样大呢！

梵妮觉得是安格斯的错，沾染一个酒鬼让她怀孕不给她喝酒，实在过分，可她不敢直接谴责安格斯。

安格斯睨了她一眼，耐着性子沉声道：不要再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