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搂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明显感觉到她的僵硬,他拿起桌上开着的葡萄酒给她压惊。
一瞬间,枪声起,人没了。
安格斯把枪拆碎教她组装,教她保养枪支,教她装消音器。
郗良脊背阴凉,跟安格斯相处久了,她能准确感觉到他的情绪。
郗良眼冒青光,两个箱子都是以黑、绿为主色调的美金。
真棒。安格斯就知道她的眼睛没瞎,一定打得中,一时开心,没了自知之明,问道,你想杀的人是谁?
子弹填充,这一次他放手,让她自己来。
那就像你想杀的人。
郗良薄唇微张,面不改色道:你。
冷寂的夜开始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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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郗良熟练组装好枪支,打了个哈欠,我累了
接下来的每一颗子弹,郗良都没有浪费,一打一个准,别扭的小脸上才有了一抹喜悦。虽然不知道玻璃瓶是怎么碎的,但打人的脖子一定也可以碎,她漆黑的眼睛熠熠生辉地看着安格斯。
郗良想起江彧志,想起那个男人,她半信半疑地照着安格斯说的做,枪声过后,被瞄准的酒瓶仍是完好无损。
郗良抱着酒瓶喝了几口后才放松下来。
安格斯拿起案几旁的两个箱子,放在案几上打开,奖励你的。
又一枪过后,酒瓶还是好的,郗良皱起眉头,我不行。
郗良被他捏得疼,惊慌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给别人摸
郗良甚至不知道是枪先响的还是人先没的,总之眼前那么高大的人说没就没了,她疑惑转过身,安格斯居然站在她身后,皮笑肉不笑地提醒她,良,酒瓶在那边。
也不能事事都指望别人,万一有一天波顿等人忙起来,顾不上她。
瞄准酒瓶,就像你拿匕首捅人那样,不过这一次你不用扑向你想杀的人。
为、为什么?
郗良眨眨眼,我没有讨厌的人。
安格斯揉了揉她的发顶,你行的,看那个酒瓶,像一个人的脖子,或头,你讨厌的人,嗯?
安格斯捏上她的娇乳,意味深长问:还是要出去给别人摸?
如果你想杀,一百个我都能找来给你杀。
安格斯捡起枪,不明所以跟在后面,他都还没做什么,她闹什么别扭?先发制人?
安格斯差点咬到舌头,若无其事环抱起双手,指使她继续打。
良。安格斯不禁唤了她一声,也没有期待她会回应。
要要要
我有机会杀十三个人吗?
十三颗子弹,如果每一颗都能打中要害,一次可以杀十三个人。要害就是头、脖子、心脏,还有也许你连心脏在哪里都不知道,总之打头最快最干脆,明白吗?
都记住了吗?
你必须瞄准酒瓶,继续。
他教她装子弹,这把手枪一共十三发子弹。
安格斯走进卧房时,壁炉里火光通亮,床上的人正在酣睡,依旧是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睡姿,像在母亲子宫里的胎儿一样。
郗良回头,明亮的眼睛充满警惕,又害怕又生气,她选择生气,不打!吵死了!
为什么我要杀十三个人?
这些钱你还要不要?
安格斯从她身上的衣袋里又掏出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匣和一包子弹,金色的子弹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看得郗良眼睛更亮了。
没有叫你杀十三个人,我只是告诉你一次最多能杀几人。
一个箱子是以前夏佐拿的十万,一个箱子是安格斯准备的十万,一共二十万。安格斯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离开,什么时候能回来,不希望郗良的钱将花光时,又陷入无助的焦虑中。
郗良垂眸,再抬眸时直盯瓶身,握着枪的手微微发抖,什么也来不及思考,砰一声响,远处的酒瓶四分五裂,飞溅开来。
现今要离开她,重逢的日子遥遥无期,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怕天亮,怕火熄。
她冷哼一声将枪扔在草地上,扭头进屋。
她要杀他,他还得因为自己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吓到她而安抚她,就因为她变聪明了,会若无其事先发制人。
郗良拿着装好子弹的枪,傻傻地笑着,安格斯着迷地看着,直到她一脸懵懂无辜用枪口对准他。
他希望天不会亮,火不会熄,郗良在他身边温暖地睡着。
给了她一个难忘的教训,安格斯这才放开她。
前年他在欧洲回来时,也是这样一个寂静无声的深夜,屋里幽暗,只有窗外的月光斜照进来,他看着郗良可爱的睡颜,天真自大觉得自己会腻,会弃她而去。
奖励你,学得这么辛苦。
安格斯抚摸她的脑袋道:明天我要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些钱你得收着,免得你那点钱花光了,小说又没写。否则,你是想去商店当店员,还是
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的郗良依旧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作风。
不打了?
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