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她自己,被安格斯那样欺负了,她不想被佐铭谦知道,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她所知道的阴原晖,所写的晦生,都卑微不堪,无能而痛苦,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只觉得本不该被阴成安知道。
比尔道:今晚她没问你怎么找夏佐的住处了?
爱德华看着监视器,欣慰道:她好像都不去想要怎么杀死妮蒂亚·斯特恩了。
郗良手一颤,信纸掉落在地,她哭着俯下身,小脸埋在膝盖上无法控制地哭着。
郗良一怔,摇摇头,我等下自己打扫。
这么好啊!
点儿也没有想起她。
时间缓缓而过,郗良看见一辆车子朝自己的家驶过来,当车靠近的时候,郗良站起来丢掉了烟头,定定地看着车窗摇下,车里是一个陌生男人。
这段时间她仍在看报纸,报纸上再找不到佐铭谦的消息,反而是那个专门杀害黑头发女人的凶手又上报纸了。
郗良泪眼婆娑,扔下信纸,拿着裱起来的枫叶标本,是她印象中的红枫,做成摆设品很精致,上面隐隐有金色的细碎光芒。
昨天我发现你家很乱,要不要我帮你打扫一下?
是礼物吧?爱德华温声说,我没收过别人寄的礼物,就觉得很新鲜,听听也好。
他说得温柔和气,郗良的态度也柔软下来,颔了颔首轻声轻语道:是礼物,还有一封信。
嗯。
泪珠滴落在玻璃上,郗良将它抹去。
爱德华听着眸中一亮,好,你慢慢打扫。
阴成安?江娘给我取的名字,江安良,是不是因为这个?
郗良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她忙着思考如何给阴成安回信。
郗良终日浑浑噩噩,就这样夏天过去,入秋了。
酒吧老板史密斯因此委婉地劝郗良去买一顶帽子,把一头漂亮的黑发藏起来。
她只想起来母亲和姐姐躺在地上,她们的脖子没有流着血,脸上也没有在微笑,不管她怎么叫唤,怎么摇晃,她们都再也没有动静,再也不理她了。
傍晚,爱德华送晚餐来时,好奇问:你的读者给你寄了什么呀?
爱德华道:没有,提都没提。
她早就又开始抽烟,在安格斯还没消失之前,在她有了三万元之后。现今她有三箱钱,都还没花,她不必节省这点儿烟钱了。为了给阴成安写信,她愁得不得不多喝几瓶酒,多抽几根烟,以此来减轻心中的忧郁。
她躺在地上,脖子流着血,脸上在微笑。不管我怎么叫唤,怎么摇晃,她都再也没有动静,再也不理我了。
为什么就死了呢
正好天气有些凉,郗良买了两件黑色的薄风衣,风衣的袋子方便她揣起手,也方便她藏安格斯给她的手枪。
监视器前,比尔不自在地挠挠脖子,这下好了,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她的家弄得这么乱,爱德华怎么也不帮她打扫一下。
她想过胡编乱造,像写小说一样给阴成安回信,可是拿起笔时,她脑袋空空倒霉的阴原晖已经痛苦得自杀了,再怎么胡编乱造,她也没法给阴成安编造出一个英勇无畏叫人听了就钦佩不已的母亲。
当天晚上,用完餐的郗良默默把一地碎报纸扫干净。
阴成安想知道更多关于阴原晖的,可她不知道,她所能知道的,在江韫之那里听来的,都写进小说里了。
一旁的波顿幽幽道:爱德华哪有胆子给她打扫。
九月的一日早晨,依旧没写信的郗良点了一根烟坐在家门口。
在收到包裹之前,郗良一身刺,阴狠歹毒的心思坦荡荡地铺开来,压根没想过藏着掖着。爱德华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好在来了一封信,一个小礼物。
倒霉的阴原晖早已经死了。
为什么就死了呢
包裹上有寄信人的地址,对方住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兰开斯特。
周围每个人都在说,郗良微微有些害怕。
再看着这一行字,郗良想起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已经离得太遥远了,她一时想不起来事情的前后。
最新的案件依旧发生在纽约,是九月初发生的,酒吧里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人心惶惶。
警方确定这是连环杀手,目前为止在三个州出现的六个受害者都是他杀害的,他们有他的指纹。媒体给这个连环杀手取了个名号,响当当的,叫黑拳手因为他的受害者们是黑头发,也死于被拳头殴打头部。
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郗良久久不能自拔地盯着信上的每一字每一句看,泪水早已淌下,滴落在衣裙上消失不见。
现在她每天都会穿上薄风衣,就算在家门口坐着也会穿,一只手插在兜里,握着坚硬的手枪,心里有了些许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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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成安在期待她的回信。
不是爱德华。
郗良面无表情,关你什么事?
屋里乱七八糟,像个垃圾堆,黑裙女孩就在垃圾堆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