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等等把以前学之的房间收拾出来,彧志以后就住那一间。江玉之吩咐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江玉之那双眼睛变得刻薄毒辣,能轻而易举洞穿她的心思,而且对她的态度多了一股专横和傲气,和以前的江玉之差别太大了,可惜当初是她硬求着她让她留下,如今也不能埋怨她盛气凌人。
阿秀眼睛晶亮地想着,随后江玉之慵懒出声还是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佐铭谦抓着筷子慢吞吞地扒米饭,很认真地在吃。江韫之默默给他夹菜,夹一根菜,吃完了夹一块肉,夹什么吃什么。
是现在见着了,他觉得她们并没有很喜欢他。
取名字也不知道避讳,这名字跟你的说出来如此相近,算什么意思?江韫之眉一皱,恼了。
以往只有五人的饭桌现在变成六人了,但该安静的还是安静,只有江玉之在说话。
带他出门去玩吧,大少爷。
江彧志不敢坐在江韫之旁边,挪着脚步到江玉之旁边坐下。江玉之还想说什么,阿秀便抱着一锅饭走进来,身后跟着还抱着荷叶的佐铭谦。
小子,看来你的大姑母不是很喜欢你,江玉之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你也不用失落,她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开始记住我说的,平时跟我去外边,去学堂,那儿有的是孩子跟你玩,回家里来,就安分点,不能贪玩,不能多话,免得扰了人清静,懂吗?
江玉之总算露出和善的神情,彧志,过来坐着,叫姑姑。
把荷叶放一边去。江韫之的脸色又冷了。
过来坐着吧。江韫之淡淡地说。
江韫之吃得少,没一会儿就放下碗筷,自顾自拿了个干净的瓷碗舀一碗汤放在佐铭谦面前,淡然地等着他吃完。
姐姐,你怎么不问问学之的事?现在可出息了,一封写得不明不白的家书,就把唉,总之,以后彧志是得我们照顾了。你说,是要他留在家里跟铭谦作伴,还是跟我去外边?
吃饭的时候也得跟今天这样,安安静静地吃。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先跟阿秀说,懂吗?
姑姑
你想带着他?江韫之反问。
哦?叫什么?几岁了?江韫之没什么反应,她当真第一眼就猜到了,即便她已经遗忘父亲和小林的长相,可那稚嫩的脸庞上依然有蛛丝马迹可以供她细细回忆。
是。阿秀战战兢兢地应了。
江彧志眨着眼睛小心翼翼瞟着佐铭谦,但他一个眼神都没回望过来,旁边的江玉之倒不忘夹了块鸡腿肉放在他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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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他见过,别人常说野种,有娘没爹的野种。换作以前,江彧志肯定是要好好捉弄一下他的,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连野种都不如,野种好歹有个母亲在眼前,而他没有。
随你,我没什么精力管两个。
八岁了,比铭谦大两岁,叫江彧志,彧彧的彧,志向的志,名字倒是不错。江玉之用食指在桌上写给江韫之看。
旁边的阿秀只觉又失去希望。她一直盼着江玉之能把小野种带出去,这样她好有个和江韫之独处的时间,奈何江韫之要时时刻刻把小野种拴在身边。更重要的是,小野种对江韫之言听计从得很,也不哭不闹,跟个木偶似的,他六岁了,还在跟着江韫之睡觉,不害臊。
江彧志对眼前三个大人和那小呆子都产生了诧异之感,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江韫之和小呆子是母子,她是他的姑母,他是他的表弟,那应该还有一个姑父才对,如果没有姑父,那这小呆子就是
他的父母在搞什么他不大清楚,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为了国家什么的,连打发他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都不亲自陪他来,就在码头那里让他自己上船。母亲啊,她信誓旦旦地对他说,等他们忙完了,会来找他的。什么时候会忙完呢?不清楚,总之等忙完就是了。
想来想去,江彧志吃不下了。
佐铭谦依依不舍地把荷叶放在地上,然后顺从地坐在江韫之身边。他还很小,桌子于他有些高,椅子于他有些低,阿秀将一碗米饭放在他面前,他的视线就被挡去了一大半。
别管他,他自己跟自己玩得可开心了。
为了江韫之,阿秀什么都认了。每每只是看她一眼,那不禁滋生的喜悦便能灌满她的四肢百骸,她犹如成仙,翩翩流连于浓云薄雾间,眼前风柔月朗,是再好也没有了。
江彧志听得愣愣的,但还是慎重地点了头。
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毕竟小孩子总待在家里也不好。
我刚知道的时候也这么觉得,不过算了,就当这孩子跟我有缘,反正现在也没人叫我的名字了,不怕乱,姐姐你都是叫我玉儿的。
江彧志怯怯地抬起头,江韫之也看向他,目光没刚才那么严肃了,宁静的脸庞在橘色的光芒里美得有些不现实。
当佐铭谦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后,江韫之用手帕给他擦了嘴,母子相继起身。江韫之径自离开,佐铭谦跟到门口才想起什么,连忙转身走去捡起那片荷叶又跟着去了。
江彧志偏头看了一眼阿秀,又点了头,然后用筷子指着佐铭谦的位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