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眨眨眼,咧嘴一笑,你不想他知道,我们一定不说。
谁要听这些?江韫之一脸愠色,定神冷笑问,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郗良是个爱美的小姑娘,穿上漂亮裙子以后的甜美笑靥像银月般散发着融融光辉。
江小姐,我真高兴你能来见我。事实上我想到望西城去的,去拜访你,但我想你或许不愿意看见我。阴原晖转过身面对她,眼睛在雨中眯起,嘴角微微翘着,带着几分苦涩。
第三天,突闻噩耗,当江韫之看见苏白尘姣好的面容变得惨白渗人,脖颈处大量鲜血凝固,白色的裙子被染得暗红的时候,她的双手双腿都在颤抖,但她仍努力克制,保持一派冷静。
女孩的名字叫郗良,一个很美丽的名字。
那你们知道他的事?
江韫之冷漠地拒绝她的乞求,但她对她最后的印象将是这般母性的光辉将阴原晖以前留给她的不堪印象驱散得无影无踪。
跟踪郗良出门以后,江韫之发现郗良在跟踪佐铭谦。
可是,在去年,在硝烟弥漫的及南城,小小的郗良昏睡得像个被抛弃的落寞布偶。当她把那面镜子给她的时候,她又开心地冲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靥。
夫人,这个女孩真的还活着。叶柏蹲在死不瞑目的女人身后,毫不嫌弃地将小女孩搂在怀里,探了她的脉搏后又用手电筒仔细照看,就她没中枪。
叶柏如实告知,这几年我都有去美国见先生的,上一次是去年秋天,今年没去。
江韫之见他这反应,料他也是不知道,便冷哼一声收回手,闷闷不乐地盯着前座。
江韫之默认,叶柏这才恍然大悟,夫人,你到底去见谁了?
苏白尘的父亲沉痛地将凶器拿出来给人看的时候,江韫之明白了,当她在后面看着郗良瘦小的背影时,可爱的郗良一定气得握紧双手,咬牙切齿,神情仿佛魔鬼震怒。
江韫之瞪着他,他突然开窍一样,真诚道:夫人,先生没有再做对不起你的事,这些年他很洁身自好的,你们结婚的戒指他一天都没摘下来过。
江韫之想起阴原晖声泪俱下的哭诉,睨了叶柏一眼,我不希望今天出门的事某人随后就知道。
江韫之在郗良的可爱笑容里忘记了与儿子之间因苏白尘而起的嫌隙,忘记了苏白尘这个人,直到又是一个夜晚,江家后门被拉上的瞬间,江韫之看到的是瘦小的郗良在月光下晃白的脸,面无表情,双眼漆黑深不见底。
车子飞快行驶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车窗外的雨一直下个不停,天色昏暗,空气中拥挤着潮湿的雾气,叫人心中窒闷。
叶柏从一脸紧张变成一脸错愕,啊?
叶柏打着手电筒率先下车,晃了晃光线,他轻声喊道:夫人,有个女孩好像还活着。
为何没去?
今年布莱恩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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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工作,一直在工作。
江韫之钻出车外,顺着光芒看去,一眼对上地上睁着眼睛的女人,吓得心脏骤停,敏锐的叶柏连忙挪开光线,让那一张惨白骇人的脸庞继续埋没在黑暗里。
狠心离开时,江韫之对她说:孩子应该在自己母亲身边的,而且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还是不要祸害你的女儿好。早点离开这里吧。
加更~
苏白尘和佐铭谦的秘密已经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了。
在淅沥小雨中走出祠堂,穿过小巷,江韫之心情恶劣起来,随着车子发动,她揪起身边叶柏的衣袖问:这些年他到底都在干什么?
夫人是在问先生的事?前座开车的男人开口问。
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独自从苏家离开以后,江韫之几乎是步履蹒跚,双腿更像是有某种根藤在缠绕,生生要把她拽进地下,让她寸步难行。
该如何回江家,该如何面对佐铭谦,又该如何对待郗良问题一个个接踵而来,乱了她的思绪与灵魂。
他们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唔多少知道一些。
回到西川以后,江韫之把照顾佐铭谦的心思分了一半在郗良身上,把她当女儿看待,闲暇时为她缝制漂亮的裙子。
不知是否因为心里还在惦记着阴原晖,江韫之在女孩脸上看出了阴原晖的影子,仿佛女孩是阴原晖的女儿,她觉得自己着魔了。
夫人,出什么事了?叶柏很无辜也很疑惑。
江韫之脸色冰冷,心里对她的悲恸模样却仍有些不忍。
阴原晖要把自己的女儿阴成安托付给她,对于什么都不清楚的她来说,这算是多了解了阴原晖一点,逢上生离死别,桀骜的她只限于舞台上。她跟她一样为人母了,看起来像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冬季日短夜长,眼下只是傍晚,天色便已经暗沉如深夜。
不知过了多久,江韫之听见开车的年轻人嘀咕道:这么偏僻的路怎么还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