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不忍心再看郗良一眼,她见他一动不动,好一会儿,她气得哭起来,抓起地上的盘子碟子胡乱扔向他,根本吃不下了。
郗良讶异,为什么,你不想和我睡觉?
郗良不在意他的反应,通红的眼睛落在他的裤裆上,唇角轻颤,补充道:你要戴那个套,不然,我会怀孕的,我不要怀孕
你要操我吗?
闻言,爱德华闭上嘴,眼睁睁看着郗良趴在檐下,身后的门里黑漆漆,仿佛一个黑洞在她身后,她像黑洞的主人,诡异可怕,又像即将被黑洞吞噬的可怜虫,在苦苦哀求一根救命稻草。
安格斯说是个男人都喜欢强奸。
安格斯到底教了她些什么东西?
郗良不依不饶爬到台阶边,你不想强奸我?
他算什么朋友?无助、无力、沮丧、绝望,这些童年时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的情绪在今日卷土重来,他把那个女孩当成朋友,可他什么也不能为她做,连一句我不强奸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这样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你和我一起睡觉。
爱德华被她惊得说不出话,呆呆地摇头晃脑。
德华一边帮她斟酒,一边帮她夹菜,被她叫名字了,连忙应道:怎么了?
丰盛的中式菜肴和器皿被砸了一地,剩下白酒,郗良抱起酒踉踉跄跄进屋去,门板砰一声巨响甩上了,爱德华破裂的心随之一震,满目疮痍。
爱德华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明明已经强奸她了。昔日在火车站,他们多看了她几眼,便已是将她强奸了。
垃圾!滚
不行!
傍晚回家,夕阳西下,郗良骑着自行车,不知不觉松开掌控车头的双手,双臂伸展,她闭上眼睛,人像在空中飞翔,萧瑟的晚风与她碰撞,却轻柔地穿过她。
一日复一日,凛冬来临,郗良没能再感受秋风的温柔体贴,她只能缩在家里,偶尔开一扇窗,风一吹,冻得她要变成冰棍。
爱德华心头五味杂陈,看向房子,门窗紧闭,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他叹息一声,默默转身回车里拿工具,帮她修理许久未用的自行车。
话音刚落,爱德华的手剧烈一抖,金属勺子掉落在木地板上。
谁敢强奸安格斯的女人呢?
让你强奸我的,你不要,不要也得给我修车!
还没正式开始的友情结束了。
她在乖乖地等,等冬天过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爱德华送食物来时,郗良闭门不见,他也没有脸面见她,将食物放在门口,敲了敲门,落寞离开。
爱德华措手不及,起身走下台阶,离她远了又远,惊魂未定道:你自己去睡觉就好了。
我当然是男人!爱德华再如何受惊吓,也还是个要面子的男人
郗良悲伤的眼睛死死盯着爱德华的胯部,简直要把那里盯出大鼓来。
自行车修好以后,第二天,郗良出门上街去。逛报摊、书店、商店,在熟悉的酒吧喝酒,进电影院看电影,她的日子慢慢回到以前的平静。
他蹲下身去,颤抖着双手一点点收拾地上的碎片。他的头始终不敢抬起来,怕被监视器前的比尔或波顿看见,怕郗良站在窗边,他的眼睛模糊,泪水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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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安格斯说是个男人都喜欢强奸,为什么你不喜欢?你不是男人吗?
你不要乱说话,你、你要是冷了,就上床去睡觉,我我帮你点燃壁炉,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不强奸我?
只是,在深夜,在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它们就都悄悄跑回来,争先恐后往她脑袋里钻。
在朋友之前,她是安格斯的女人。
郗良多害怕男人啊,这是对的,安格斯也说对了,这个世界的男人都喜欢强奸,无论什么手段什么方式什么借口,只要有男人就有强奸,男人无处不在,强奸无处不在。
只有这个时候,她会兀自笑起来,开开心心地仰头笑,脑海里的东西都被寒风吹走了,佐铭谦、江韫之、安格斯,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风吹走了。
字里行间莫名透出一股娼妓的任性和霸道,打算用身体换某种东西的愚蠢更是显而易见。
爱德华倒抽一口凉气,察觉到她心灰意冷的目光所及之处,自己的身体随即背弃了理智,血液沸腾着往下腹奔去,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如此不争气。
几天后,房子前院放着红色的自行车,车篮里有一张纸条。
郗良抬眸看着他,他长得不丑,白白净净,眉眼舒朗,温润可亲,没有安格斯和佐铭谦那么好看,却比他们一个阴鸷倨傲一个铁石心肠来得有温度,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