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喝完水,怀里的女孩又呢喃道:好渴
罗莎琳德难得没有和梵妮计较她的活才干了一半,令人感到拘束的男人们不在,几个姑娘都如释重负般雀跃,在厨房里学烘烤的卓娅和另外两个女仆也到大厅里来,欢欢喜喜地拉着娜斯塔西娅拍照留念。
娜斯塔西娅,天气冷,进屋吧。罗莎琳德站在门口唤她。
大半夜起来照顾人,对他而言是史无前例的事,以往半夜起身,不是遇袭了,就是生意上突发状况。
第三次得不到回应,霍尔深吸一口气,脑子清醒不少,看着杯里微微摇曳的水,他轻嗤一声,自顾自喝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只是惊奇,昨晚竟然没有发生那种事,她的睡裙穿得好好的,双腿间也没有激烈过后的不适感。
娜斯塔西娅木然走进大厅,梵妮在打扫,一个女仆拿着相机在玩,见她来了,对着她拍了一张,提议道:娜斯塔西娅小姐,我们来拍照好不好?
罗莎琳德朝门外望了一眼,心里陡然生出几分愧意她刚刚轻而易举把一个渴望自由的女孩恫吓回牢笼里。
好多漂亮的首饰啊,娜斯塔西娅小姐每一样都戴上拍几张吧!
娜斯塔西娅小姐居然没有耳环眼?
梵妮想起来,诺玛抱怨过以前她想给娜斯塔西娅扎耳环眼,针都烧好了,一转身她跑到门口红着眼睛说害怕,她把她抓回来,她哭着挣扎,死活不肯扎,最后就没扎成。
罗莎琳德自知理亏,在此刻之前,她真没注意到原来娜斯塔西娅没有耳环眼。
洗漱后走出起居室,娜斯塔西娅才知道,在这里待了快半个月的男人出门去了,要晚上才回来,身为保镖的男人们也都走了,房子里只剩下她们几个女孩子。
次日,娜斯塔西娅醒来时,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她有些恍惚地看着男人睡过的地方,小手在被子下摸着身上的睡裙。
浑浑噩噩由着兴致盎然的姑娘们摆弄自己的娜斯塔西娅骤然清醒,连忙抓住耳朵婉拒她们的好意,我、我不要扎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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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皱眉,不满地哼一声,依然未醒。
娜斯塔西娅?
找针来,我帮娜斯塔西娅小姐扎一下!
娜斯塔西娅,对不起。
战争?罗莎琳德暗忖片刻,果断道,一直都有。
在大厅里拍了许多张,女仆艾达提议换个地方拍,又提议娜斯塔西娅换衣服拍,于是她们都到主人的起居室里,热情洋溢地给娜斯塔西娅挑选裙子和配饰。
卓娅也是,一听要扎耳环眼就变了脸色。
罗莎琳德,你们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是给娜斯塔西娅准备的吗?为什么她没有耳环你们还非要给她购置耳环?这不是存心为难她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每个女人都该有耳环眼?法兰杰斯原来是这么狭隘吗?梵妮搂着瑟瑟发抖的娜斯塔西娅,睨着罗莎琳德,气定神闲讥讽道。
我不戴它们!她坚决说道。
硝烟四起的、无硝烟的、炮火连天的、暗流涌动的,只要有人在,就永远有战争。
喝完水,女孩餍足地抿抿唇,继续睡得不省人事。
娜斯塔西娅脸色发白,怯懦地走进门里。
站在床边垂眸往杯里倒水,他低声道:起来喝水。
车道长长蔓延到远处的地平线,消失在白雪中。娜斯塔西娅极目远眺,满眼除了银灰色的天空和莹莹白雪外再无其它,但她还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没有回应,床上的人还在呼呼大睡,微抿的唇瓣有些干涸。
娜斯塔西娅呆呆愣愣的,由着女仆摆弄,梵妮也来了兴趣,扔下打扫的工具凑过来,我要和娜斯塔西娅拍一张。
霍尔端着水杯斜睨她,蓦地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拎起来搂在怀里,喝水。
霍尔将她放下,相册在被子下,他把它拿了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无可避免地看到深蓝色的项链盒,眸光冷凝间,他熄了灯。
娜斯塔西娅小姐好像没有耳环眼?这些耳环要怎么戴?
娜斯塔西娅暗暗叹了口气,仿佛回到康里、克拉克、布莱恩等人离开以后的日子,她感到寂寞又清静。
没有耳环眼的话,这些耳环就戴不了了。
门外走,回来时手里拿着水壶和水杯。
不久,罗莎琳德和梵妮从门缝里挤进来,老样子嘘寒问暖,拉开窗帘,为她准备衣物。
娜斯塔西娅脑海里浮现出当年诺玛拿着针在烛火上烧的情形,一想到那根针要刺进自己好端端的耳垂,她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脊背发凉。
什么时候,她可以像他们一样,乘着车,到外面去看看?
霍尔无奈再倒一杯水,送到女孩唇边微微倾斜,温水浸到干涸的唇瓣,片刻过后,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孩像只小猫似的咬住杯口急急吞咽,水珠自唇角淌下,弄湿她的下巴。
罗莎,娜斯塔西娅乖乖走到她身边,外面还有战争吗?
短暂的热闹过后,一切又是冗长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