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妮颔了颔首,没有很意外。她了解霍尔·法兰杰斯这样的男人,就像安格斯一样,女人在他们眼里只有泄欲的作用,女人有脑子,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于他们而言不重要,他们只想享用女人的身体。
娜斯塔西娅和卓娅在揉面团,两人脸上都沾了点面粉,在她们对面切洋葱切得泪流不止的梵妮跟她们互相嘲笑,嘻嘻哈哈的笑声轻快融洽。
罗莎琳德一噎,难以启齿,不确定。她和娜斯塔西娅的关系还没好到令娜斯塔西娅每一次都对她说,我来月经了,罗莎。
噢,天哪!梵妮惊呼一声,放下刀,眯着泪眼看自己的手指,锋利的刀在上面划了一道血痕。
梵妮眯着眼朝关心自己的女孩点头,津津有味地含着自己的手指,血的味道在口腔里挥之不去,一瞬间她僵住了,反抓娜斯塔西娅的手,迫切问:你多久没来月经了?
她很害羞。罗莎琳德艰涩道,等下我会去看看她的卫生棉还剩多少。
还要切土豆?梵妮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道,艾达,为什么你不早说还要切土豆,却让我切洋葱?
等不到回答,玛拉难以置信道:亲爱的,你是怎么回事?
对了,先生最近是出远门了吗?
挂了电话,罗莎琳德忘了还得去看卫生棉的事,走到厨房里,大家都在忙,一边忙一边有说有笑的。
我没事梵妮将手指含进嘴里,铁锈般的味道让她打了个冷颤,她怕疼。
她很开心。
她有没有来月经你不知道吗?
好像是感觉好久没有了。
罗莎琳德暗暗思忖一下,总不能说霍尔没回来,女孩如释重负,但天黑了又开始耷拉下去,一副忧心忡忡,生怕霍尔回来的样子。
梵妮?娜斯塔西娅扔下面团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看见鲜血流下,罗莎,梵妮受伤了。
霍尔·法兰杰斯有跟你说过什么话吗?她问。
直到走出厨房,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就这件事闹矛盾,也没有向当事人说明情况。罗莎琳德还想过段时间再确认,梵妮还等着局势扭转,即使几率极低。
罗莎琳德慵懒地抬起眼皮,安抚娜斯塔西娅道:她没事。
罗莎琳德静静听着玛拉诉苦,心中感慨万千。
玛拉叹气,好吧。这事说起来都怪康里,你能想象吗?如果不是康里搞鬼,霍尔早已成家,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境尴尬。还有夏佐,但凡他小子当个负起责任的哥哥,不让霍尔去见娜斯塔西娅,那该多好!偏偏霍尔还一眼就看上她,我的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梵妮自觉无能,她希望娜斯塔西娅至少能像郗良一样闹起来,可惜娜斯塔西娅性子温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梵妮没有特别注意这件事,但浑浑噩噩间她还算清楚娜斯塔西娅的日子。大概是因为朝夕相处,她们的日子差不多在同个时候。
噢,他在欧洲。本来他参加完夏佐的婚礼就要回费城去,但是欧洲那边的生意有些问题,拜尔德不想过去,就让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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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月经,娜斯塔西娅并不清楚其中利害。梵妮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反而感觉到罗莎琳德的目光,她怒火上头。
唔罗莎切土豆吧。女仆艾达说。
去年她随霍尔到画眉田庄去,就是因为夏佐让克拉克邀请霍尔去,这其中当然还有拜尔德和玛拉推一把,因为康里死得突然,令人难过,身为好友唯一想的是遵照他生前的意思,于是也让霍尔娶娜斯塔西娅,说:至少先去看一眼,不合意就作罢。
时间一晃,已是三月,霍尔·法兰杰斯十几天没回来,斯托克庄园一片欢声笑语。
啊,我忘记了艾达赔笑道,对不起,梵妮。
像康里那样,突然就死了。
没有。娜斯塔西娅摇头。霍尔和她说的话,都是短短一句两句,更像是命令。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罗莎琳德问。
罗莎琳德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罗莎琳德听到这个问题,平静的眼睛望向娜斯塔西娅的小腹。
后来第一次见到娜斯塔西娅,罗莎琳德不由苦笑,长成这样一个光芒四射的大美人,黯然神伤时令人抓心挠肺,恨不得为她赴汤蹈火,以期再见她的笑靥,有谁会对她不合意呢?
走出起居室,带上门,梵妮忽然很想郗良,性子阴暗的郗良,她的喜怒无常,她的冷酷无情,保护不了她自己的一切歇斯底里,根本都是可以被忽略的小毛病,她多么可爱,多么可怜。
那就好。她怀孕了吗?
趁着姑娘们都在厨房里玩面粉,罗莎琳德照例打了一通电话给玛拉·法兰杰斯,汇报斯托克庄园的情况。
那么,她这几天过得开心吗?
罗莎琳德看一眼梵妮狼狈的模样,忍俊不禁,拿了土豆在一旁削皮,听着几人的笑声,心里一汪清潭漾出水波。
没错,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