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接起,垂着眼应了几声,说了句:我马上到。挂了电话,他抱歉地告诉段昀芸,是医院叫他,有一个他一直在管的高危产妇病症复发,需要手术,段昀芸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拿外套,也给张跃建取下西装,她说:正好我们都吃完了,快走吧。
张跃建接过外套时低声说了谢谢,又说:对不起,没办法把你送回家了。段昀芸当然摆着手说:没事的。他们走出餐厅便分了手,张跃建始终将段昀芸的递给他的外套拿在手里,看了两次手表,大步走进夜色里,段昀芸想了他穿着白大褂的样子,想医生的确性感。
她打车回了老宅,刚下车便接到电话,秀儿问她怎么今天说要回来的没回去。段昀芸说:舅爷爷在家?因为晚上的约会,她语气里不由自主地有些澎湃,秀儿说:下午回来的,晚上吃饭没等到你,以为你又出事情了。段昀芸自动忽略里面的嘲讽,快走了两步,对那边说:我马上回去了!然后挂断电话,抄了一条近道,踏着石子路跑着往段莠的宅子走,晚上依旧路黑,但她不觉得害怕了,树也可爱草也可爱花也可爱菜地也可爱,跑到舅爷爷的屋子,舅爷爷在书房里听肖邦,舅爷爷也可爱。
段昀芸叫了一声:舅爷爷。跨进门里,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段莠慢慢撩了他一眼,又收回去。段昀芸晃晃荡荡地甩着胳膊走进来,段莠半合着眼在他的躺椅上惬着,段昀芸说:舅爷爷,我给你看看东西。她摘下书包,蹲在躺椅边上埋头去找,段莠细细的眼里眼珠动了动,朝着地上的段昀芸看,段昀芸两手捧出五六张奖状来,红红火火往段莠怀里递:我们今天开家长会了,您看!这都是表彰我的!
段莠接过来,随手理了理,那奖状变成一小沓在他枯枝儿似的玉白手指里捏着,他一张一张缓慢地阅读上面的字,段昀芸趴在躺椅扶手上半蹲半跪着给他讲解,手指头点着奖状面,身子倾过去大半,尽数显摆完了,也差不多将整个上半身都靠到了段莠怀里。段昀芸没想到她有这个胆子,可能是今晚在巧克力叔叔那里的成功让她增添了信心,她贴着段莠薄薄的胸膛,抬头看段莠那张如玉的脸庞,比她的脸还要小,饱翘丰润的下巴颏对着她,这里,还有耳垂,还有段莠眉毛到鼻梁的那个弧,是段莠脸上最显福相的地方,哦,还有有棱有角,填充圆鼓的的嘴唇,舅爷爷像观音,可比观音美得鬼魅。肖邦还在播,段莠抬了抬手,在段昀芸的马尾上从上到下摸了一遭,一道细小的电流从头皮窜过她整个身子,段昀芸感觉自己在段莠的眼光下一丝不挂地让他看着,他的手是把她的魂儿捋了个遍,从头到尾的。
段莠说:是好孩子。他还轻轻拨弄着段昀芸的头发,想要什么奖励?
段昀芸说:我不要什么。段莠说:什么也不要吗?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开合很小, 总是苍白的嘴唇从里到外沁出粉红色,牡丹花瓣一样。段昀芸说:我看您最近身体真的比以前好了,也少见咳嗽了。
段莠没有说话,疏理段昀芸头发的动作一直在继续,段昀芸大胆,往他身上切切实实地靠了一下,没有压上重量,只是把脸埋进去,段莠凉滑的衣襟附着他的皮骨,依旧潮闷的夏夜,段莠还穿着两层的长袖,柔软地搭出一个平面,段昀芸听到段莠的胸前嗡嗡的震动声,段莠说:因为有昀芸陪着,舅爷爷心情好,就不愿意病了。
段昀芸说:那我就一直陪着舅爷爷。
段莠的手垂下,搭在段昀芸的肩膀上,他倒舍得因段昀芸这句话笑了一笑。秀儿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便看到段昀芸这样跟段莠依偎在一起的样子,段昀芸穿着一整套校服,上面腰身袖口都捏得紧窄,细腰上那块能将就叫作裙子的布料只短短覆着屁股,她在躺椅的一侧,半跪在地上,屁股高高地撅起来,谁来一伸手,轻轻撩一下,她的下半身保管整个都露在空气里。段昀芸从丑女蜕变来也不过半年,可是老天爷赏饭,举手投足天然的欲态,无师自通地成了个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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