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亲
段昀芸也觉得她跟段莠玩的事越来越过分了,每周行山的密室,尽着淫欲逍遥,玩得多而杂,段莠会的东西总让她眼花缭乱,在学校里段昀芸除了上课就没有别的心思,往常爱说说这个、讲讲那个,或到高年级去走一圈,跟这个打打眼、跟那个聊聊天,晚自习展开纸条慢悠悠地回信,现在都停止了,没事儿的时候,就想着段莠,想段莠的那些招儿,想段莠的脸,在课堂上都能微笑起来,舅爷爷怎么能这么好?过会又有点心悸,脸笑得太满了,老师都疑来眼,心悸是有不祥,怎么说他也是她的亲戚,能这么地胡闹?段昀芸总觉得有天要出事,可是已经她又不舍得断绝,段莠又那么给她安心,他是个神来的人物,在这个大家里,甚至在这个城市都翻云覆雨,谁能打探她的事,指他的错?
秋天,秀美的暮景里,段母生下来她第二个孩子,果然是男孩,虽然测过一次,依旧怕有变数,从不声张,等那孩子从产道里淌出,沾去羊水与血沫,揩掉软粪,称好重量,包裹起来,段母看了一眼,才松了口气,那么丑,该是个男孩。段昀芸小时候生下来是比那漂亮的。段母躺在床上休息,段父着急地调度那些东西:脸盆、便盆、毛巾、夏凉被,一切都忙活得很,屋里还有几个近的亲戚,都凑去看小孩,也招着段昀芸看,段昀芸刚才一直被挤在外面,心里既想凑上去,也想着不去看,被招了一下,那挨挤的人里落出一条缝来给她,她钻到木床边,那小孩枕在一双妇女的掌心里,那么小,扁的头,脑门寿星样鼓着,好丑,也张不开眼,五官旁都红皱。旁边人夸:这头发多黑啊。
段昀芸又被挤了出来,她垂手站在病房角落,真不知道要当个什么角色,段父瞧见了他,像才想起自己不是光杆的司令,还配有一名小兵,叫她去取单子、打热水,段昀芸惘惘地忙了一通,拎着洗净的便盆从房内的厕所出来,门口来了她认识的人,秀儿。秀儿张眼看了她的手里张罗的东西,一把手接过来,段昀芸木木地讲:秀儿姐,你来了。
段父也扭头来,秀儿跟司机来,还带了不少的礼品,以段莠的名义,站那里还看了看小孩,张跃建也来了,跟段母、段父说话,也来看了小孩,跟秀儿说了几句。今晚还有两台,他站了一会就又走了,一间病房里好热闹的,张跃建给留的最好的房,外面还带个小厅,,段昀芸跟几个女人坐在这儿的沙发上。
秀儿走时没跟段昀芸打招呼,如张跃建般匆匆地去了。晚上段父拆那些礼品,秀给了很多婴儿用的,也有段母的补品,送得很得体客气,段母摸着小衣说:料子真好。怀孕后她就常去母婴店逛,市里最贵的那几家,牌子都让她摸透,是识得好货的。也买了几身,不过一片小衣,只穿得上两个月便丢掉,怎么能买那四位数的,也就是别人送的才舍得用。段昀芸以为弟弟的出生是她受冷落悲苦的开始,结果没想到回到家去的几个月里,她并没有沦为丫鬟命运,段父段母是那样要紧那个孩子,不假他手,事事躬亲,全力地把他爱起,换了三四个保姆,都不满意,后来是秀儿找了人来。
这时间里段昀芸一直在家住着,段母夜里喂奶,白天要跟小孩一起睡着,小孩早上五点多要哭一次,正好让昀芸起来,在浴室里悠久地装扮,段父要起来看货,照看他们母子一会,也匆匆出门,保姆在厨房做饭,段母怀孕时拓展了胃口,一时还不愿改,从早上就吃硬菜,煎炒烹炸的戳戳声,铲子飞速地翻着,段昀芸喝了奶,用微波炉叮了两片吐司,就着奶填嘴里,上学去了。
也不是没想着回到段宅,只是她刚受了一点点凄冷,就去段莠那里找补,自己也有些惭愧跟厌弃,而且那个前脚来,她后脚就拔腿走,显得她早待不下去这个家,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段昀芸真怕她这样顺了她父母心中不敢讲明的隐愿,或是现在没有觉出,等她走了,一下子发现,少个女儿是那么的好,况且她不是白少掉,还在另一处给家里带钱段莠的荫蔽。段昀芸忽然体味到她跟段莠间,到何时,都必得先恩后情,难说她那样爱他,部分是要拿自己做报答。
于是更不愿意去了。
最冷的那几天,学校还差几天放假,最爱学的学生,上课也心不在焉,归心似箭。教室大开空调,窗子紧闭,段昀芸哗啦啦翻着卷子,往自己闷得潮红的脸上扑风,卷子扑拉的边缘看见郑思霖的眼光,撞她一下又飞走了,他们还没和好,段昀芸是不爱他了,他又给自己别气,不愿意先低头,于是两人一直这么僵着,只是郑思霖看段昀芸没有他,照例过得潇洒洒,心里有点愤,段昀芸想着寒假去哪里玩,这样的阴天,恨不得飞到非洲,在路上被晒透了再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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