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从石头上下来,也是问:段昀芸?两人一相认,段昀芸就不怕了,但仍不自主地往他那里贴:你在这儿干吗啊,吓死我了。湖深得可怕,黑黝黝的水面,段昀芸不敢再看,崔玉说:我睡不着,出来逛逛。段昀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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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点钟,段昀芸从段莠这里溜出去,段莠本说让秀儿送她,但段昀芸羞于跟秀面对,虽然心里觉得自己胜利,但秀毕竟还是一个长辈。段莠见她执意,也不再强求,还以为她胆子大,只说让她别再去湖边,段昀芸听他说以前的事,更有点害怕,上回掉水里,醒来时又湿又黏,不知那陈年的老湖里积攒了什么,而且今天还想起那火,段宅是死过人的,更是可怕了,但段莠已经躺了回去,段昀芸只好走出去,趁着月色走,到了后院的林子,树密得遮天蔽月,也还是在细月的影儿里走,地上亮一块暗一块,总算走出了林子,没想还是走到了湖边,段昀芸吓了一跳,月亮在湖里盛着,明明没风,却碎得厉害,再一转眼,湖边竟还有个人。
段莠吃好了,才到里屋去,掀起帐子,手伸进被子里摸了一把段昀芸的光腿,诶,真凉。段昀芸把腿探出来,膝盖靠向他,段莠从怀里抖出一个软软的扁袋子,是只热水袋。递到段昀芸手里,段昀芸碰到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还冰着,嗬,可怜的舅爷爷。段昀芸从被子里钻出来,张着被角把段莠一起裹在里面,两人中间挤着那只温温的水袋,段昀芸说:这儿夏天凉快,冬天受罪。段莠说:没办法,老屋子建的时候电路装得不好。那你让人修修嘛,我那院都比这里暖。你那是后建的,不过,现在也显得老了。段昀芸裹紧了段莠,段莠慢慢褪了鞋子,侧上了床,这个动作里,段莠低着头又说:是该都好好修一修了。外面还亮着灯,那么晃,帐子一落却什么也没了,全然密闭的小世界,小空间,小盒子,段昀芸看着段莠便笑,心里笑,脑袋里也笑,嘴边翘着,真喜欢舅爷爷,这么好的人,和我一起装着,就放在眼前看,段莠凝着她,看不出再想什么,但应该也是高兴的,段昀芸知道,他喜欢她来,喜欢她挨着他,至于别的,段昀芸的眼垂到段莠的下身,其实也只是个形式,或者,就是一项活动,他们就是在一起单坐着,坐到老,坐到困,坐到要起来吃饭,都是好的。而段莠看段昀芸的眼往下走,以为她想着那事,去掀了她的衣服角,在空中撩甩了两下,段昀芸自己要脱掉,段莠压回去:该冷着你了。段昀芸裹紧被子,那大荡领都由两边肩膀提溜着,直往前面坠,不光是胸口,露出了胸衣的下沿,段莠抓着那暖水袋,捂热了掌心,从段昀芸背后游进去,解了胸罩的扣子,段昀芸手缩进袖子里,抖了几下,就把胸衣脱掉,短裙也蹬下来,然后隔着一层软绵绵的薄上衣,肉呼呼地贴在段莠身上,段莠抱着她,像抱了一个宝,两手捧着,段昀芸腿分到段莠的腰后,段莠压着她,慢慢倒在了床上,各侧躺着,面对着面,帐子里有织物的味道,微微的潮,段昀芸渐觉得热了,那潮气就蒸起来,跟香包的味道混在一起,沉沉堕堕的,段莠的味道,感觉不是真的,很诱惑,又抓着人不让走,直往地下掉。段莠的手指尖还是冷的,在她的肉上划,皮上没有痕迹,心里皮开肉绽,又空、又跳,惊心动魄,段莠半闭着眼,嘴唇也安然着,更不说那玉石块儿雕的鼻子、眉头,段昀芸有朝圣似的澎湃,但在暗闭的空间里,更像是见了邪神。
昀芸躺被子里,滑溜溜的被面挨着她赤着的腿,隔了好久段莠没来,段昀芸也不急,在被子里左右菜掉了袜子,在被窝里滑滑地蹬,段莠这儿是不冷的,秀儿总能张排得让段莠舒舒服服。段昀芸躺着忽然含笑,怎么,秀儿也能在这儿讨段莠的舒服么。
段昀芸稳了半天,才看清那是谁,然而那人忽然转过脸来,就算段昀芸有准备,还是让吓得叫了一声,崔玉站在湖边的石头上,穿了一件灰色的上衣,段昀芸往前走,走近了才敢叫: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