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楼梯间,厚实的铁门正微微敞开着,有一股极为浓烈的香烟味从里面飘出,高大颀长的男人背靠在墙上,时不时仰起头,闭着眼用指尖按压眼眶内眦,修长的手指中还夹着一根香烟,猩红火光明明灭灭,隐藏在白色的烟雾里。
这已经是贺璟忱站在这里的第三个小时了,买回来的香烟也抽进去了大半,眼下刚好,手中的这根便已经快要燃到了尽头。
贺璟忱拿着它把玩了半晌,将烟嘴塞进口中,眼眸眯起用力的深吸了一口,然后迅速踩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抬手看了眼表,算算时间……贺宁现在也应该醒了。
之前他见青年睡着,并且一直到下午都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去超市买了点菜的时候顺便买了几盒烟回来,抽的比那天看到贺宁和郑云廷说说笑笑的时候还要凶,几年维持下来的自律习惯,算是彻底被打破。
自己养大的小兔崽子,真是有把自己逼急了的本事。
贺璟忱无奈又自嘲的一笑,到底是怕贺宁醒过来再次找不到自己会多想,弯腰提起放在旁边的菜,短短的几步就从楼梯间走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里还和自己走之前一样,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以贺璟忱便理所当然的以为贺宁没有醒,直到他换好鞋后抬头,看见了缩在沙发上的小小一团。
贺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一身柔软干净的睡衣,脸颊搁在膝盖上,抱着小腿打瞌睡的模样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可怜。大概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青年那纤黑的睫毛微弱抖动了两下,继而睁开眼,露出一对困倦又茫然的眸子,小声嘟囔,“舅舅,你去哪了?”
贺璟忱的心猛的一缩。
再就是连绵般尖锐的刺痛。
他哪里不清楚这是自己上次的不告而别给贺宁留下的阴影,导致现在自己不过离开短短几个小时,就会让贺宁如此没有安全感。
“饿了没有?我去买了点菜,还……抽了会烟”,贺璟忱边解释着边走过去,怕贺宁觉得冷,想要把他抱回到卧室里,哪知道,贺宁刚一打开蜷缩着的身子,有些痕迹便不可避免的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对于青年单薄纤细的身材来说,穿在他身上的睡衣属于过于宽松了,领口很大,白皙皮肤上到处都是被暴力弄出的印子,一路向下蜿蜒,根本猜不到尽头在哪。
操。
贺璟忱当即老脸一红,只看了一眼,又赶忙撇开视线,暗骂自己昨天怎么就和一条疯狗似的,把人弄成这样?
而贺宁则是毫不羞赧且大大方方的展示着这些暧昧的吻痕,手环着贺璟忱的脖颈,稍一使力,把窘迫中的老男人拉坐到沙发上,自己在舒舒服服的倚上他的胸膛,皱着鼻尖小狗似的嗅来嗅去。
三年里贺璟忱由于出色的表现也出过不少任务,可以说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可此刻的他却突然没来由的觉得紧张,心跳的飞快,在怀中温软抱了满怀的情况下,整个身体僵硬到一动不能动,简直像是个不懂情趣的木头桩子。
直到他听到耳边传来青年不满的嗓音,“你抽了多少?”
“嗯?”,贺璟忱回神低头,再开口时嗓子都哑了,“小宁,你说什么?”
贺宁揪住他的衣领,略微起身和男人对视,鼻子上堆起的褶皱像个可爱的小老头似的,“我问你抽了多少,味道好大”
“……”,明明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小孩,对方光屁股的样子都见过不少回,可一旦发生了关系,此时的气氛便显得有些暧昧,他掩饰性的咳了声,掐着贺宁的腰不动声色把人从那尴尬的位置上挪走,“不多,大概两包”
其实是三包。
贺宁“哦”了一声,继续懒洋洋的趴在男人的怀里,浑身软骨头,和一只打盹的猫没什么区别。
贺璟忱认命的当他的大型抱枕,一手揽着他的腰防止他不小心掉下去,一手按下空调遥控器,把室温调到了25度。
不到一会儿,热乎乎的气流逐渐充斥了偌大的客厅,暖意渗进了每一丝毛孔,和窗外飘落的树叶比起来,小屋里的气氛可以用温馨恬淡来形容了。
如果贺璟忱没有说出那句话的话。
“小宁,我……”,低头看向青年柔软的发顶,听着他用带着鼻音的小动静嗯了一声,贺璟忱喉头哽住,最终还是艰涩的开口道,“再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
近几年贺璟忱在部队里表现出色,从一名普通的士兵被提拔到了队长,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上个月,他因为在和一名歹徒搏斗时受了重伤,从医院里醒过来,能够开口后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想回家看看。
但也仅仅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贺宁听完好半晌都没说话,就在贺璟忱惴惴不安的想要抬起他的脸,看清他的表情时,怀里的青年突然闷闷声道,“这次不是为了甩掉我吗?”
小家伙这是被伤怕了。
“不会,再也不会丢下你”,贺璟忱抱着他保证,没注意到青年上挑的嘴角,和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也不会……在随便失去联系了吗?”
“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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